罢，他便纵身一跃，跳到前方乌漆墨黑的水中，只听前方淙淙水声。

见他已经前去不少，柏夙嘴角一抽，“为什么非真要现在去？天明了去不行么？”

柏夙向四周看了看，黑咕隆咚的，隐约还能听见虎狼野兽之声，她害怕实在受不了一人在此，便也向前踏去。

凌波踏过粼粼水面本是轻而易举，可行到半途，一阵莫名漩涡卷起，片片落叶混入河底。翻起的波浪将柏夙的小腿漫过，感到此状。她吃了一惊，手心冒汗，“不会吧，这水面怎么无端起浪，难道我要葬身在这里了么？”

顷刻，层层波浪把柏夙吞没，无数气泡从水底浮上来，柏夙拼命拍打着周身的水，可这水重如巨石，根本拨不动。

在睁开眼之际，满眼都是迷雾。她咳嗽了几声，吐出不少水。撑起手臂坐了起来。

晨曦初露，微光撒在层叠的薄雾中，一层一层的波浪随风慢卷，荡漾四方。一盏明灯摇摇晃晃出现在眼帘。一个佝偻身影站在桥头，那人正手拿着只桨来回摇晃，他似乎听到后面柏夙的动静，回过头来。

那已经不像是人脸了，无数条伤疤像是虫子趴在他的脸上，别说面貌就连年龄都分辨不出。

柏夙的冷汗已经流了满头，“你……是人是鬼？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那人见柏夙有些害怕，便回过了头继续划他的船，“放心，没有死。幸亏你命大，掉进了我这捞鱼的网中。不然，可就真成水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