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任梦西站起身，柏夙便大步往前而去。一边走一半捧着这微微发烫的脸，暗暗说着悔话，“真是……不应该看的。”

任梦西轻掀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自觉得勾唇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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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夙自出了瑞都其实都没好好看过这深州城，今日，她大可好好见识一番，回去和爷爷说说这外界的好风貌。

试武大会就在城东，据任梦西说，那里只穿过街市，再过条河就到了。今日天好，任梦西也想走走，便打算同柏夙一起步行到大会。

一出啸刃山庄迎头便是街市，街市上琳琅满目的小摊小店弄得眼花缭乱。熙来攘往，车马骈阗。柏夙虽之前见过此阵仗，但仅拘畅悠楼的那一小块地方。在这么大的地方见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

柏夙出了门好似脱了僵的野马，一会走左一会跑右。看她这跳脱的样子跟在身后的任梦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大人脸，还干着六七孩童的事。”

柏夙走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旁，摸出几文钱，给了老板，老板拿了两串给了柏夙。

“给。”柏夙回过身将其中一根糖葫芦递给任梦西。

任梦西似受宠若惊，赶忙接了过。柏夙看了看四周人群，觉得有些奇怪，“少庄主……”

柏夙刚想开口，嘴巴却被任梦西捂住拽到旁去。卖糖葫芦的老板表情异样，奇怪的看着两人，“哎，小伙子，不必那么多。”

任梦西把柏夙拉到没人的拐角处，“喂，在山庄外可不要在叫我少庄主了。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您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门里门外的，况且你还是少庄主，他们定都认识你了吧。叫与不叫有什么关系？”柏夙不解他的意思。

“他们不认识，我几乎不出门。也只在些江湖人中明过身份。”

“不会吧，您离着这么繁华有趣的地方这么近都不出来的？那平日您都干些什么？”柏夙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大口，酸水在嘴中蔓延开来。这糖葫芦应是上月没熟之时采摘的，还带着些酸涩。

“因为，来人多的地方会想起不少我不想想起的事。”任梦西语气渐缓，似不愿再提及他口中记忆。

柏夙也识趣，不再追问下去，嚼了嚼口中山楂，吐了两颗圆圆的核。他仰头看着任梦西。

只见他的目光迷离，思绪似游离不知去往何处。看他黯然神伤的表情。柏夙思索片刻，忽将任梦西手中的糖葫芦拿过，放到了他的嘴边，使劲怼了怼放到了他的口中。

任梦西回过神来，看柏夙的粗鲁动作，生怕糖葫芦掉了，便死死咬住了，接过了柏夙手中拿着的小木棍。

“看来您这回忆里藏着不好的东西，既然不好，就把它忘得彻底。用好的记忆都填上，这糖红果就当您在这街道的第一个好的回忆吧。”柏夙说完，便又回到了人声鼎沸的大街。

任梦西吃了山楂，牙齿一酸，低低说道，“酸死了，这还没熟啊。”

——

清朗的柔风扫于面颊，吹的人心泛起阵阵涟漪。走过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便到了任梦西口中的那条大河旁。

柏夙朝远处看了看，这河的旁边净是些不可攀缘的绝壁，“哇，这山看起来也比瑞都高上许多。”

柏夙刚想用轻功越过大河，衣袖就被任梦西扯住，“急什么急？一会自有人来迎。”

柏夙瞧着这波低浪平的河，不见一船，一人，“哪里有什么人，不如直接过去算了……您这是干什么？”

任梦西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副银质半面面具，戴到了脸上，这面具凛若冰霜，带着些肃杀之感。一戴上忽显得任梦西也变得无情了不少。柏夙打了个寒颤，心想他就算不戴也没多少情意。

柏夙伸手碰了碰他脸上的面具，任梦西赶忙别过了头，“干什么啊，别动啊。弄掉了我还得重戴。”

“您为什么还戴个面具？难道那大会上有您什么仇家？”

任梦西脸色难看，可柏夙却看不到，“什么仇家，我是怕你给我丢脸。一个小小的试武大会，你可是我堂堂啸刃山庄的少庄主的手下，要是输了我面子放哪啊？”

柏夙听了他这话，想怒又不敢怒，只能压着怒气说道：“您就打定主意我不会赢，那我不死定了。”

任梦西不做声了，只点了点头。柏夙眨了眨一双秀眼，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干站着不发一语，过了一会，远处的一抹绿影打破了这无声的境况。

脚下湖水碧波万顷，远远出现一个顷长的身影。那身影手拿长桨，足点一枝青色竹竿。用一竹渡江，柏夙觉得甚是神奇。

“二位也是来参加试武大会的吧。那便上船吧。”那一根竹子的船停在了岸边，一个身穿浅粽袍的男子朝着两人挥了挥手问道。

任梦西道了声谢，一脚踏上了竹竿。柏夙迟疑着不敢上。前不久她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