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吃，现在在外站着倒吃的自在。你说你成天不是睡就是吃，这人生过得太没意义了吧。”唐蜚零将扇子轻拍在了阿六的额头上。

就在扇子触到阿六额头的一刻，他也在同时将碗中最后一口饭放入到了嘴中，“我睡觉？我哪次睡觉不是您给我下的毒？因为下得太多，以前的都不管用了。你不知给我换了几次毒。这几日毒在口中残留的味道又不一样了。”

“你别诬陷人啊，我何时给你下过毒啊？”唐蜚零眨了眨双眸，直视着阿六，从他表情丝毫看不出说谎的痕迹，不过，阿六心里清楚的不行，自小一起长大，这表情大半都不可相信。

“换好了。”女子将门一把退了开，对着站于楼梯口的两人说道。

唐蜚零点点头，可一抬头忽地被眼前的画面惊掉了下巴，“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把她放下来了？你要带她去哪里？”

女子不仅把干衣给黄鸢换了上，还多此一举将之扶了出来，“去哪里？自然是报官。难不成将这盗贼放与你这里，动用私刑？”

女子动用私刑这四字咬得很是奇怪，一下便激起了唐蜚零心中的火，“动用私刑？我告诉你，我这人自出生以来行得正坐得端，没你口中道的那么不堪。”

“少爷，别吵了，好男不跟女斗。”阿六拽了拽唐蜚零的衣角，目及四周，旁侧已是站了不少人。

——

上次独一人在夜晚走深州城的街道，才过了不过十几天，柏夙却觉得已是恍若半年之久。纵使已过了午夜，可街上的人却丝毫未减。

柏夙看着前方的亮着明灯的紫苑阁，忽地又想起来那日任梦西在画卷里提上自己名姓的事情，她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沿着从瑞都来的那条路行至到了青石桥上，柏夙双臂放置在了石栏杆之上，遥看着远处石亭，“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

“柏夙，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站着？”一阵柔声入耳，柏夙侧头看了看旁人，万分惊喜。这倾城绝容，唯独齐霜才有。

“这……”柏夙尴尬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若你没事要不要来我现在的住处坐坐？反正独我一人，有些无聊。”齐霜勾唇看着柏夙说道。

月光如华，数不尽的繁星缀在了上若墨的天际之上，齐霜她的眼睛若星辰，她每走一步，便一眨眼，加之神容，真似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她漫步带着柏夙行至了一处极是精致的楼阁前，柏夙抬目看着周遭的事物，不禁叹道：“这里确实比畅悠楼好上千倍百倍。怪不得你会来此工作。”

齐霜勾唇露出丝苦笑，并未回柏夙的话，她将门打开，引柏夙进到了屋中。

柏夙坐到屋中的凳子上，正巧能隔窗看到远处紫苑阁散出的灯火。

齐霜给柏夙倒了杯茶水，便静坐到了她旁边，“你在啸刃山庄过得如何？少庄主个性温和，待人应是不错吧。”

柏夙耸耸肩，气息又从口中吐了出，“他虽没你说的是个像申姜大哥那么温和的人，确实待我也不错。”

齐霜听出柏夙的欲言又止，知她有些东西隐瞒了起来，“少庄主从没招过女子来啸刃山庄，这几十年周遭全是男子。唯独你，若非你，申姜真怕他这辈子都会泡在男人堆里。”

柏夙听到这话，脸上的容貌忽地舒展了许多，“齐霜你比我还小上两岁，这么小便独一人出来？你的父母也在深州城么？”

听到此处，齐霜的笑容瞬僵了许多，柏夙见此立马住了话，“若你不想说便不说。”

齐霜摇了摇头，道了声无碍，“我并不是深州城人，此地离着我家乡足上百里。这么小出来……自然是因为家穷，记得小时家中几口人，饭根本揭不开锅。所以我便早早出来，能为他们省一些是一些。”

听了齐霜的话，柏夙也想到了自己家，这十几年虽然也穷，瑞都他人家都砌上石楼，自己家却仍是草屋。纵使如此，爷爷也没少过他三人一顿饭。

“你呢？”

柏夙愣了片刻，“我？你不是早知道了么？我……”

“我不是指身世，是少庄主，他待你如此连旁人都看的明晰，你当真没一点感觉么？”齐霜双眸漫纱，柔和模糊，很是美丽。

柏夙看着她的侧容，顿了顿，而后开口说道：“他是少庄主，如此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当时在畅悠楼他不是还送了你满地的丝帕么。”

齐霜笑着摇了摇头，“那些本是送给你的，可不知为何，他忽地便了卦，便成了我的了。除此，他为了你已是等了数月，前月还让专人在山庄单盖了座屋子，只为给你住。”

柏夙眉角扬了扬，心中所存的疑问越来越多，“为我？怎么可能我半月前才第一次……”碍于瑞都的事不能相告，柏夙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

柏夙半月前才在瑞都第一回见任梦西，怎么可能数月前便知自己要来，况且，明明是自己将袁贤出打了才被老板娘辞退不然也不会去啸刃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