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山河破碎飘零之感,却也有天灾人祸之无奈。
大批人在逃难。
拉着驴车,牛车,车上大包小包,女人孩子,汉子。
陆灵成拦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老丈这是去哪里啊?”
“逃荒!”
“怎么了?天旱了?”
“唉,连续三年,每到快收成的时候就大旱。”
陆灵成此时不在李唐仙朝,只是在其蕃国,琉夏国,陆家坳就在琉夏国。
陆灵成心道,小魔劫后数次大型水陆法会,酬谢大神,拔济冤魂,应当有几年风调雨顺才是,这怎么会大旱?还一连旱了三年,都是在快收获的时候?
陆灵成感觉有些蹊跷:“你们地方道官没有组织祈雨?”
“唉,也求了,眼看风来了,云聚了,雷打了,就下了三滴两点。”
“道官们说往年雨水是从海上漂来的,靠平心镇海娘娘拨动水汽,这几年反常,水汽上岸的方向变了,现在旱的旱,涝的涝!”
陆灵成一惊,天地洋流走向一般都是固定的,可能会早会迟,方向也会慢慢偏移,可没有这么突兀,连上岸的方向都改了。
这就是天地规则变了啊。
“唉!为什么不掘井?”
“也掘过,但由于天不下雨,田地又多,水位年年下降,而且井水自己喝喝水还好,引水灌溉,只是杯水车薪。”
老汉拿出水囊,只润了润唇:“只能去投靠亲戚了,去南边不旱的地方讨生活。”
陆灵成看着这一批难民,蜿蜿蜒蜒一条路上看不到头。
心里感叹,都是人命,还是护着他们走到目的地吧!
陆灵成对老汉道:“早前母亲仙逝了,带回老家埋葬,恰巧顺路,和老丈搭个伙!”
陆灵成解开黄牛背上挂着的一个葫芦,运用法诀,里面灌满净水:“老丈,我这还有些水,你先喝点解解渴,到前面村庄,咱们再讨点水装上。”
老汉舔舔唇,从自己背的搭袋里拿出一张馕饼,和一只碗:“老汉拿个馕饼跟你换,里面是腊肉馅的,有些咸,刚刚好就水吃!”
他把馕饼给陆灵成,陆灵成把馕饼撕了一半,还了一半给老汉,把水给他满上。
“哞!”长寿叫了一声。陆灵成笑道:“这畜牲也想吃!”就把这半张饼有撕成两半,自己吃一点,长寿吃一点。
“唉!你这牛,不好,牙口太老了,起码有十一二岁了,种地是种不成,拉车也拉不了,只能等它老了之后,吃肉了!”
陆灵成道:“是老了些,但想来,它种了一辈子地,只因为老了,就要被吃掉,不就像父母,养育了一家老小,只因为老了,就被抛弃街头,冻死,饿死,病死一样吗?”
老汉叹了口气:“是啊!畜牲不会说话,比人受的委屈要多。”
老汉摸摸长寿的头:“倒像我家那头牛,可惜了,一家老小吃不上饭,拿去卖了,对不住它啊!”
“啊~啊~”一声婴儿啼哭,确是一个妇人,在牛车之上就生产了,她家人拿着伞和床布围着。
“崩了!血崩了!”产婆出来:“孩子是生出来了,只怕大人保不住了!”
“不是说了,保大不保小吗?”年青的父亲红着眼,产婆却看向旁边的婆婆,她拿出个搭袋:“多谢引婆了,这里也没什么,就两斤小米。”
显然是这个男人的老娘,用了手段,保小不保大!比起丈夫爱妻子,婆婆更想有香火。
陆灵成道:“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你一个男人!”婆婆还在迟疑。
那个丈夫却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救救樱儿!”
陆灵成:“莫急,莫急!我先去帮她止血!”
陆灵成走进去,却看见女子产道与后庭,被剪开来了,女子整个瘦弱不已,已经面如金纸了,不过十六七的模样。
当下判断是女子产力不足,被产婆剪开之后,把孩子接生出来的,完全不顾生母死活。
当下就用灵丹吊命,止住鲜血,把伤口用针线缝上,但想来日后五谷轮回也会出问题,恢复得不好的吧,只怕终生失禁,而且极有可能再次崩开,或者流脓溃烂。
叹了口气,这样怎么会不血崩呢?
总算明白为什么说凡人苦,凡人苦,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这么小就被许配人了,虽然丈夫爱她,可碰上了个恶婆婆。
生孩子本就痛苦,更何况是这样恶劣的生产环境,逃荒路上,饭都吃不饱,婴儿都瘦小,没有母乳,就更难长大了,怎么会做出弃大保下的决定来?这样只会是一尸两命。
探了探脉搏,有些微弱,但平稳了下来,没有那种一滑到底,内产道出血的情况。
出去了,陆灵成看产婆已经走了,叹道:“血已经止住了,不过想来要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