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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脸呜呜哭起来,赵瑀心里装着李诫的事,也没什么心情劝慰她,只在旁默立片刻,幽幽说道:“是他一直在逼我们,我相公身陷牢狱,生死未卜,皆拜他所赐,我说讨厌他还是客气的了。妲姐姐,我还要去大理寺,就不和你叙旧了。”

见她要走,张妲一把拉住她,急急道:“我并没责怪你的意思,我也觉得表哥弹劾李诫不太地道,但我们都是多年的好友,总不能搞得今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去见见表哥,咱们把话说开,解开他的心结好不好?”

赵瑀听了直皱眉头,推开她的胳膊,轻柔而坚决,“早在濠州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了,没用的,而且现在我没空见他,更没有心思解他的什么心结。妲姐姐,你心疼他,我也心疼我的相公……没有人比我相公更重要,就这样吧。”

马车绝尘而去,张妲在原地呆呆立了半晌,兀自喃喃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瑀妹妹竟要和表哥反目成仇?不行的,我不能袖手旁观。”

她一抹眼泪,跳上马背直奔京城。

大理寺门外,果不其然赵瑀再次被拦了下来。

她没有过多纠缠,只温言说道,“篮子是几样吃食,这是几件换洗衣服,您可以转交给李诫吗?”

衙役也是颇为无奈,“李太太,前日我就说了,他是重犯,不行。”

赵瑀想了想,鼓足勇气问道:“那可以告诉我李诫大概被关在哪里吗?”

衙役讶然失笑,“李太太,这个小人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

赵瑀赧然笑了下,示意蔓儿拿荷包塞给他,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这几两银子请您吃酒,多谢您应付我这半日。”

衙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几声收下银子,悄声说:“李太太也不必忧心,范寺丞私下有交代,那位在牢里吃不了什么苦。”

赵瑀又道了谢,和蔓儿走到略远处,却没有离去,仍旧在围墙外面徘徊。

时间长了,自然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衙役看了只是摇头。

一顶官轿落在门口,衙役认出是寺丞的轿子,忙驱步上前请安。

范文从轿里出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圆圆的脸,圆圆的身材,胖脸总是带着笑,看上去十分和气,说话时就像招揽生意的小商贩。

他一眼看见了立在墙角的赵瑀主仆,皱着眉头说:“你们几个当差愈发不仔细了,大理寺又不是菜市口,看见闲人晃荡也不知道往外赶赶。”

衙役低声解释了几句。

范文惊讶地睁大了眼,若有所思望着赵瑀,忽提脚走过来。

“李太太,”他抱拳道,“在下范文,和李诫算是故交,这案子不方便和您多说什么,不过他在牢里没有受苦,这点请放心。”

赵瑀忙向他抚膝一蹲,温声道了谢。

范文左右看看,向前一指,“这过去有个岔口,往左拐,进小门,有一片灰色的屋舍,最里头那个。”

赵瑀怔楞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然还不等她道谢,范文已转身快步离开。

蔓儿轻轻拽了她一下,“太太,赶快走吧。”

“好!”赵瑀的声音微微发抖,按照范文的指引来到小门处。

一个衙役从内推门而出,好似没看见她们,目不斜视从身旁经过。

蔓儿低声笑道:“范大人给我们开后门呢!”

赵瑀来不及感慨,急匆匆走到最深处那片院墙。

这就是关押李诫的地方……

阳光都照射不到的地方,周遭一棵树也没有,也没有蝉鸣鸟啼,连草虫的叫声都听不到。

赵瑀仰头望着灰暗高大的砖墙,阴森森的,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抑和恐惧。

抚手上去,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这墙却冷冰冰的。

赵瑀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就算隔着一堵厚墙,也算与他在一处了。

墙那边,李诫和范文正在说话。

虽是白日,牢里却一团漆黑,他二人席地而坐,中间小方桌上燃着一根细细的蜡烛,昏昏煌煌的烛影下,是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香四溢的玉壶春。

范文给李诫满上一杯酒,笑眯眯说:“李头儿,老范从没想过你能来我地盘上做客,难得,我可不能错过看你倒霉的机会。”

李诫毫不犹豫一口饮下,同样笑眯眯说:“能来大理寺监牢和你叙旧,我也不亏,只是你忒不地道才一壶酒,你打发叫花子呢?”

“可去你的吧,为了给你弄这桌酒菜,老范的老脸都豁出去了。”范文说,“话说回来,皇上火急火燎把你叫回来,来了也不提审,就往我这里一放,这都四五天了,你说到底皇上什么意思啊?”

李诫乐了,“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可真是问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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