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皇攻灭北天竺,开顿逊海渠,取条支互市。又与西女国,续通地中海。万里之外,已是遥不可及。更加木兰先锋,日夜三千里。西海船商,一年之中,数次往返。寰宇之内,愈发紧密。
两歧商会执事,茱莉娅·玛依莎,已说服埃及总督,重开红海横渠。
须知,埃及总督,仅对罗马皇帝负责,不受元老院管辖。总览行省,财政、司法,以军务大权。茱莉娅·玛依莎,凭借两歧商会雄厚财力,并家族广泛人脉。终令皇,达成所愿。
依照先前,皇与神庙大祭司,所立盟约。秦后先为茱莉娅·玛依莎之夫,谋得叙利亚总督一职。神庙大祭司,遂许二女,出仕蓟国。待开红海横渠,二家结亲。朱丽娅·多姆娜,嫁入蓟王家门。再待天时有变,助秦后君临罗马。茱莉娅家族,亦可飞黄腾达。互利共赢,二全齐美。
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埃及总督,三载任期。若中途离任,恐生变故。故红海横渠,三载当毕。彼时,经由红海,过横渠,逆入尼罗河。罗马与大汉,终于山水相连。
好比,“献(郑国)渠弱秦”之计。只需凿穿地中海内外。经由条支甘英港,直达亚历山大港。路商贸利益,遂为海运取代。安息、贵霜,衰弱不可避免。尤其安息帝国,国中权贵,奢靡成风,坐享其成,不事生产。此消彼长,分崩离析,不过一夕之间。
皇先据新月沃地,再吞美索不达米亚。西域都护府与横海舰队,下夹击。再引贵霜帝国为助力。吞并安息,亦非难事。诚然,趁安息老王,垂垂将死,无暇他顾。先据东部行省,立东罗马帝国,亦是之策。
罗马皇帝康茂德,如无意外,命不久矣。然因皇驾临海西,或已悄然改写。须知,史罗马皇帝康茂德,正死于情妇玛琪娅之手。而玛琪娅,乃任护火贞女。为重修女神庙而不得已,委身与罗马皇帝。然却因皇,得条支立足海西。假护火贞女神圣路权,开私贩之路,解神庙倾覆之危。又假神庙铸币之权,悄无声息,将券钞体系,引入罗马。
以冥路女神·玛琪娅为首,代护火贞女,因私贩而声名大噪。除为罗马民众所敬,更得护火贞女团严密守护。罗马皇帝康茂德,亦颇为忌惮。何况,罗马至皇帝,下至行省人。无人敢亵渎,护火贞女。
如此说来。五帝之年,是否如期而至,尚无定论。
财能通神。大贞女塞普罗妮娅,之所以凭一介女流之身,左右大祭司团,结好元老院。神庙金币,无往不利。
维斯塔贞女宫前,车水马龙,人满为患。堪比图拉真市场。贞女团,假女神之名,扶危济困,名震七丘之地。
一言蔽之,神权遮身。
又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何况,神庙重建,不及过半。贞女团亦在大建。花钱如流水。大贞女塞普罗妮娅,心中所虑。恐皇不在其位,国策难以为继。神庙私贩,一朝断绝,贞女团恐,万劫不复。
心念至此,遂命人传语两歧执事玛依莎,细问季汉详情。
条支城,两歧商会。
执事玛依莎,手握通商大权,兼顾家国利益。且与条支守相徐宣,同为季汉效命。政商合力,日渐默契。
比起大贞女塞普罗妮娅,远在海西罗马。身处边墙之外,执事玛依莎,先知先觉。便是皇君流行程,其妹多姆娜,亦据实已告。闻横穿极北冰原,不毛之地。玛依莎,不由心悸。皇自罪,远涉苦寒。绝非浮于形式,亦或是说说而已。
罗马边墙之外,遍布蛮族,战乱不绝。蛮族传闻,充斥大街小巷。便是行省人,亦闻之色变。罗马贵族避恐不及。岂有如皇这般,轻身赴险。
思绪纷至沓来。玛依莎,心慌意乱,辗转难眠。
谓,关心则乱。事关己心,扪心自问。恐非只为小妹,婚事心忧。
奈何,极北冰原,海西无人涉足。更无从助力。长夜无眠,玛依莎披衣起身,万千心意,皆书于笔端。六百里发往季汉。
红日破晓,海天一色。俯瞰条支城港,人烟渐起,帆樯开张。城中各处,框架林立。汉式重楼,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更有季汉船户,弃舟登岸,入城安居。车马衣服,无不与故国比同。胡服轻便,亦长盛不衰。窥一斑而知全豹。东西合璧,乃大势所趋。
七城之地,轻徭薄赋,善待民人。引美索不达米亚,各城邦民,争相投奔。本以为,各城长令,必谨守城池,如临大敌。岂料,自守相徐宣以降,各城属吏,无不由衷欣喜。治病救人,衣食续命。更开官仓,足量供给。
城中富商,大肆贩粮,欲行囤积居奇。尤其先前各大家族残余,更无所不用其极。皆以为,待官粮告罄,城中必起缺粮之困。彼时,当可逆风翻盘。重夺七城治权。
岂料,不等官仓粮尽。丰州谷已海量贩来。一季三登,初粮早已归仓。接济条支,不费吹灰。粮价暴跌。豪商血本无归。先前,为屯尽市粮,不惜向七岛商会、贩香商会、希俄斯商会,大肆举债。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