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寿春城下。
天光大亮,鼓声隆隆。
南北二营,同时开拔。曹司空所携八将军,并吕镇东麾下八健将,列队齐整,出击外渠。
寿春外渠,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街巷纵横,已为繁华街衢。此时,早已人去楼空,拖家带口,入城躲避。四望高楼,皆驻满淮南守军。
此战,当循序渐进。先拔外环,再攻内环。尤其,内外水砦,扼断要津。唯有攻陷闸门,兖州水军舰船,方能顺下环渠。一言蔽之,步战不可避免。历次大战,淮南固守成规。前有长涂二龙,合四家之力,围攻未果。沉舟侧畔,夺路而逃。累二龙命丧当场。翥凤亦为袁术所获。
稍后,沉舟悉被打捞岸。内外环渠,一时船台并起。至今仍有余船,未及修复。船台破船,虽不得移动。然甲板之,诸如霹雳投石车,机关弩炮等,俱可一用。于是,船台变炮台。成淮南守军,坚固阵地。亦是屯兵坞堡。令曹军始料不及。
凡季汉战舰,船壳必坚木包铁。试想,高居船台,进出天梯。居高下击,易守难攻。
无怪袁公路,纳军师阎象良言。弃守淮水防线。集中兵力,固守寿春。单凭内外环渠,座座船台坞堡,足可将曹吕大军,挡于寿春城下。更加环渠之内,足有淮南战舰,日夜游弋。东西水砦,扼断渠口。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盖海舰队,若经淮、淝二水,顺下寿春环渠。首当其冲,便是水砦拦阻。
水砦扼断水口。条石堆砌,如二山相夹。前后铁闸,断水截脉。乃效北都临乡,通南港坞堡所造。“工”字形,制霸两岸,横卧环渠。为军师中郎将阎象,亲自主持修建。平时充为,往来商船,进出关塞,收取关税之用。战时为坞堡,拨军中健儿戍守。城头,机关兵器林立,内藏,粮草辎重,足支半载所需。何况,只需环渠不失,舟船往来,亦可随时补给。寿春防御,不可同日而语。
曹司空此战,必行水陆并进。步战需破船台壁垒,水战需拔东西二砦。外渠攻破,还有内渠。渠中,船台壁垒、东西水砦,仍需各个击破。
如此,方能兵临城下,再攻寿春。
亦无怪,寿春吏民,有恃无恐。淮南将校,下勠力。更加芍陂,今季稻作大成。足支城中吏民,一年所需。再思,曹司空,提二十万精兵,人吃马嚼,如何能足支一年。故众皆以为。少则三月,多不过半载,必粮尽兵退。寿春当可保全。
何况,龙亢屯粮,已被淮南偏师所焚。此消彼长,雪加霜。司空此来,断难言胜。
见曹吕移师南北,军师阎象进言,当分兵而守。
袁术遂命张勋、纪灵,各领将校,分守南北环渠。
矗立谯楼,俯瞰内外环渠,帆樯如林;重兵囤积,森严守备。袁术携僚属,指点江山,谈笑自若:“曹孟德,二十万大军,某视如草芥。”
“大将军,威武。”群僚,心有戚戚。幸得明主,六雄之一。
不等敌军抵近,船台先发霹雳。自谯楼,俯瞰火石,呼啸而出,轰砸敌阵。群僚无不振奋。如前所言,长涂二龙,四家击袁。却兵溃如山倒,一败涂地。反助袁术,实力大涨,声威大震。君不见,内外环渠,船台多如雨后春笋。破船未及修复,入水必沉。然高居陆,却成不动之壁。反收奇效。
试想,若不血战强攻,如何先登夺船。
火石来袭。不等官下令,前锋四散。避入周遭街衢。
便有淮南将纪灵,遣人来问。该当何为。
袁术答曰:击敌为。
淮南守军得令。落石如雨。将敌据民居,悉数击毁。一时土木迸溅,滚滚浓烟。先穿屋顶,再断中梁。高楼轰然坍塌,将曹军兵卒,掩埋废墟之下。
见民居被毁,无一生还。曹军更不敢避入舍内。
一日战罢。凡船台所立,周遭街巷尽毁。敌军尸骨无存。
寿春船台,先发霹雳。令曹吕二军,始料未及。
且不分南北,曹吕二军,皆有损失。
是夜,曹孟德遣使吕布大营。言及翌日战事。
吕布此番南下,攻城诸器,未能携带。欲破船台霹雳投石,唯凭机关之利。明日再战,曹司空欲使吕布,出游骑骚扰。掩护曹军铺设轨路,顺下机关重器。与船台互击。
问过军师陈宫。吕布答曰,听命行事。
翌日再战。
吕布大营,游骑四出。往来驰骋,吸引火力。曹孟德自大营,先铺轨路。欲引攻城利器,与船台互射。奈何被淮南守军,占得先机。轨路未及连通,便被火石所毁。一日屡试未果,三军铩羽而归。
“明公,何意?”见营士多有折损,程昱近前窃问。
曹孟德高深一笑:“虚实之计也。”
“明公,妙计。”程昱这便醒悟。谓“假戏真做”。若不能真刀真枪,阵杀敌。不言陈宫,足智多谋。便是吕布,久经沙场,焉能不起疑。
故曹司空,三军用命,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