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伸手虚扶:“赐座。”
“谢王上。”韩遂领三十六部羌渠,依次落座。
“自金城一别,已有经年。校尉别来无恙否?”刘备笑问。
“谢王上挂念。金城一别,物是人非。今与王上如此相见,遂,始料不及也。”韩遂一声长叹。
“终归仍能相见。”刘备问道:“此次举事,乃黄巾凉州渠帅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主谋。三十六部羌渠乃算从谋。校尉被裹挟入伙,亦算从众。”
“谢王上不杀之恩!”听闻被归于从众,韩遂和三十六部羌渠终于松了口气。
“然,关西逆乱,一日数报。陛下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备又道。
“敢问王上,如何定罪?”韩遂问道。
“流徙三千里。”刘备脱口而出。
“蓟王欲抄我家小乎?”便有羌渠惊恐发问。流徙三千里……不正入蓟国境内。名为徒边,实为抄我家小哇!
众羌渠当即醒悟,纷纷伏地乞求:“求王上体恤我等故土难离,网开一面!”
“这……”刘备面露难色,沉思不语。
见韩遂目光来看,阎忠这便进言道:“启禀主公。三十六部,人口或有百万。如此规模的徒刑,实属罕见。且关东逆乱,百万之众,如何得迁,亦是难题。不如……”
“该当如何?”刘备问道。
“不如减罪一等,令其‘完城旦舂’。”阎忠答道。
时下,强制男犯修筑城墙,称“城旦”。强制女犯舂米,叫“舂”。
“城旦者,旦起治城;舂者,妇人不豫外徭,但舂作米。”。
“城旦舂”按附加刑罚之不同,文帝后分为髡钳城旦舂、完城旦舂两种。“完城旦舂”之“完”,乃指保留罪犯头发,仅剔去鬓须,且不施肉刑。属于城旦舂中,最轻的一种。
“不可。”军司空田丰起身奏报:“乱世需用重典。若如此轻判,必助贼反。”
刘备遂问道:“元皓以为如何?”
“当为‘弛刑徒’。可比‘度辽营’行事。”田丰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