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旖花了一个多月,将那本御尸之术融会贯通,便急忙回到总坛,却一进房间就被告知,玄霏因为做了背叛之事,已被驱逐出教了。
这是血蔷薇告诉她的,还说现在是魔教韬光养晦的大好时机,不适合传播这种动摇军心的消息,所以纪无情才没有大肆宣扬,让她也别到处嘴碎,而且在他面前要更加谨慎行事,小心触了霉头。
青旖只是表面认真听进心里一般地点点头,其实一个字也不信。按纪无情那个臭脾气,要是亲手带了十几年的徒弟背叛自己,哪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更何况玄霏还是少教主之位,他出了事,岂不得要从上到下彻查一番?肯定是他领了什么秘密旨意,一时半会回不来罢了。这话也就骗骗一般的小卒,怎么原来自己在薇姨眼里居然是这种好骗的笨蛋啊?
青旖有点郁闷,还不能像以往一样找玄霏来消解郁闷。
她叫来侍女,让她们准备好热水,痛快地洗了近两个月来第一个舒适的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把头发擦一擦,松松地束成个辫子,跑去找纪无情。
连日来,纪无情要处理的教中事务越来越少了。进攻中原的详细计划俱已制定,各类特殊情况的准备,万一失败要撤退的路线也已安排周密,除了每日看看各分坛发来的线报,就算偶尔有些麻烦,也少有新鲜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各分坛主早已娴熟,不用他亲自操心。至于更小的杂务,有血蔷薇一个人打理就绰绰有余。
现在他最大的担心,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徒弟了。
要不是他心里还有一口气没消,他甚至想去问问长晴,他的那个女弟子是不是也让他操碎了心。
毕竟要论武学来源,他觉得自己才是她真正的师父。
尽管他现在还看不上她这个徒弟。
玄霏虽然幼稚,但论修为肯定是她的十倍不止。
青旖气势汹汹地推开他房间的门,打断他百无聊赖的想入非非。
“玄霏呢,”她兴师问罪地瞪着他,“都没人陪我玩了!”
“玩什么玩?”纪无情迎着她的目光瞪回去,“你都快十岁了,还整天想着玩,像什么样子。”
“你————”
青旖并不知道寻常人类小孩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一时间竟真以为人类在十岁的年纪就只要整天做正经事,被他说得语塞,只能攥紧了小拳头,气得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祭司让你学的都学会了?”
纪无情开始核查公事。看她气得说不出话,在心里愉悦。
“学会了啊,”青旖答得底气十足,说完了又觉得他在说废话,“不然我怎么能回来的!”
纪无情点头,他倒把这祭司让她立的军令状给忘了。
“教里不还有能和你玩的吗,”他说得十分轻巧,“让祭司开门,放你进蛊室找那个男的去。”
青旖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男的”是他们上次去灵界抓回来的那个男的,当即觉得不可能:“他关在蛊室最深的地方欸!祭司怎么可能让我进去。”
“你要是就跟他说你想进去找他玩,他当然不会放你进去,”纪无情悠哉说道,“你不会这么笨吧?”
青旖听得又一阵烦躁,她最讨厌别人说她笨,说她傻,说她天真,说她好骗了!
看着从小无法无天惯了的小女孩气得满脸通红,也不行礼,也不关门,甩着湿漉漉的头发铩羽而归,纪无情在侍卫把门关好之后,方才靠坐在椅子里哈哈地笑出声。
笑完之后他又忽然想到,她这么缠着玄霏,一被说还脸红了,该不会是……
应该不会。
他想到玄霏那对谁都冷冷清清,傲傲然然的样子,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青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镜子前,将内力催动在双掌间,把还湿着的头发梳理干,让侍女给自己扎了一个更整洁的发辫,就去蛊室找祭司。
蛊室门前多出的两个尸傀把她吓了一跳。她可没胆子拿刚学的术法来挑衅祭司对他们的控制地位,便远远站着,避开不看他们没有眼珠的眼睛,喊道:“告诉祭司,青旖求见。”
两个尸傀继续呆立了一阵,随后其中一个僵硬地转身,抬手,拉开了蛊室的门。
青旖忍着心底的一点恐惧和恶寒,飞快跑进去。
她屏住呼吸,尽量不去闻蛊室里的难闻药水味,没跑多久,又被与方才如出一辙的大门和尸傀拦住脚步,而且这第二扇门前的尸傀足有六个。
从它们中间跑过,她总觉得它们在盯着她,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第二扇门之后,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就不是各种大小的陶土罐,陶土缸,而是黑漆漆的棺材。青旖到底跟着祭祀见惯了,还独自在坟山上待了几十天,昏暗长明灯映照着的这幅阴森场面并不能使她害怕到掉头就跑,何况回头之后会有什么场面本身也是一种未知的恐怖。这蛊室里阵法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