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
日寒云寂,鸟来衔枝。
山云悠然,自岫中翩翩而出,上下共白。
李元丰收了鬼车真身,摇身一动,只余下丈许,五首攒在一起,十只眼睛射出惨绿的光,看向来人,这个老妪手提花篮,上面盖着布子,颤颤巍巍的,来到跟前,仿佛风一吹,就会跌倒。
老太婆来到李元丰面前,抬头看了看,摇摇头,口中念念有词。
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老婆婆,”
李元丰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如铁石一样,道,“天晚山寒,寂寥霜冷,你一个人在山中行走,就不怕遇到豺狼虎豹?”
“咳咳,”
老妪咳嗽几声,老胳膊老腿,干瘦如柴,她目视李元丰,道,“老身行将枯木了,见多了,什么都不怕。”
“倒是大王自己,”
老妪又看了一眼,摇摇头,道,“印堂发暗,血光之灾。”
“哦。”
听到这老套的话语,李元丰面无表情,身上翎羽抖动若火莲花盛开,来回盘旋,问道,“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老妪笑了笑,满脸皱纹似树皮,有点吓人,道,“北俱芦洲本就妖魔横行,凶戾滔滔,大王待在这里,灾难难离,可西行到西牛贺洲,定能遇难成祥。”
“西牛贺洲,”
李元丰目光一缩,尖锐如针,心中冰冷,道,“西牛贺洲路途遥遥,本王找不到去路。”
“大王不用担心。”
老妪用手放在花篮上的布上,轻轻一掀,陡然间,如同天幕撕开,自其中激射出亿万毫光,璀璨光明,夺目到不可思议。
继而光晕中,有舍利之相,缕缕垂落,左右交织,化为梵文咒语。
下一刻,李元丰见到满满的光,头晕目眩,浑身上下,映照出金灿灿的佛光,他没有看到,光芒之中,有一接引信子,飘然落到他的身上,一融即入。
李元丰识海中响起晨钟暮鼓,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接着一下,连绵不断,他的思维变得懵懵懂懂,趋于停顿。
等李元丰再睁开眼,眼前层崖古木,郁郁苍苍。
山花缠折,上面盘着星芒,不停闪烁。
隔花看地,地上水波涟漪。
原本的金光,原本的老妪,原本的花篮,统统消失不见,一个不剩下。
所有的发生,虚幻一般。
李元丰皱着眉头静静想着,他发现,随着时间推移,那一段记忆也变得模糊,老妪的面容看不清楚。
“老妪,西牛贺洲,”
李元丰神情阴晴不定,他可深知西游记中的剧情,九头虫是真的到了西牛贺洲,成为碧波潭万圣龙王的上门女婿,而在书中没有记载的内容中,自己遇到的老妪又在暗地里发挥了何等的作用?
果然正如自己所想,西游的水很深,上面的大能布置好剧本,静待好戏开锣。
而自己,即使有所变化,可依然被卷入西游。
“也好。”
李元丰冷哼一声,十只眼睛中,冒着凶光,他本来就要寻到靠山后,就在西游中掀起风浪,不管如何,都会走一遭。
对方扯自己入局,自己正好在局内,兴风作浪。
“等着看。”
李元丰身子一震,重新显示出鬼车真身,继续吞吐起五知洞后山的相柳精气,不论如何,实力都至关重要。
北俱芦洲,妖师宫。
松石交晕,水落如雪。
有精舍,有浮阁,有金台,有竹林,有深涧。
宜静坐,宜观月,宜读书,宜听雨,宜闻荷香。
不同的丹井赤泉,不同的深柳枫树,不同的鹤鹿龟猿,等等等等,千姿百态。
整个宫中,弥漫着紫青之气,重重叠叠。
银冠人坐在一小窗前,眉宇染绿,目生双瞳,他手中握有书卷,无风自动,看向外面,天运浩荡,似乎蕴含有无穷可能。
天运鼎盛,浩浩荡荡,自莫名而来,降临整个北俱芦洲。
秉承天运者,自可分的多,然后突飞猛进,脱胎换骨。
“可恨的道门佛门,”
银冠人蓦然想到道门佛门的动作,即使是以其城府,都压抑不住怒气,火往上冒,这两个无耻的势力不愿见北俱芦洲崛起,居然仗势欺人,硬生生要将北俱芦洲拥有大气运的人推入劫数中。
“西游路上,九九八十一难,”
银冠人想到道门佛门的说辞,恨得牙根痒痒,他们讲,西游路上,只有经过真正九九八十一难才真正圆满,而道门会派人赴难,佛门也会如此,那么北俱芦洲绝不能置身事外。
看上去真的公平公正,但只要是明白人,用脚跟想一想,都能够发现其直指北俱芦洲妖族的恶意。
原因很简单,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