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清河龙君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目光投过去,只见日月隐匿,星斗不显,幽幽重重的黑气垂落下来,下面系着眼球状,半睁半闭。
淅淅沥沥的毒雨落下来,坠在地面上,腐蚀出深深浅浅的坑坑洼洼,里面积蓄毒水,腥臭非常,令人作呕。
冷寂,森然,凶戾,剧毒。
宜杀戮,宜混乱,宜腐蚀,宜毁灭。
清河龙君顶门上仙光只剩下莹莹三五尺,折而成月轮相,孤云横在上面,如剑,似刀,像诗句,落光如叶,他神情略显狰狞,没了往日的智珠在握,大声道:“李元丰,你真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哈哈,”
大笑声中,李元丰踱步出来,眉宇间一片惨绿,背后八个头颅攒在一起,这个时候,全部昂起,盯着清河龙君,十六道目光,格外阴森,开口道:“斗法就是你死我活,你还真以为是过家家,或者请客吃饭不成?”
“你这个疯子!”
清河龙君罕见失态,咒骂一声,他感应着四下和外面天地截然不同的气机,真的想跳脚。
在刚才的斗法中,清河龙君虽然狼狈,但从来没有这般暴怒。
因为在他眼中,狼狈归狼狈,最多吃点小亏。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层次,长生自在,寿与天齐,很难陨落,纵然敌对,只不过争一时之气,占个上风即可。
没有人会争个你死我活,有你无我。
可他真真是没有想到,对面的李元丰是个疯子,居然将自己带入其妖天投影中,这是要玩大的。
在这样的局势下,要么自己破对方妖天投影,撕裂其规则之力,重创对方,从容而出,要么自己被其妖天所拘,真身受损,闹不好,元气大伤。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第三个选择。
“清河龙君,”
李元丰大踏步向前,背后八个头颅同时昂起,发出长啸,四下的毒气升腾,垂落过来,腐蚀之力大盛,道:“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话语落下,毒气化蛇,吐着蛇信。
万万千千,充塞所有。
“疯子,”
清河龙君再骂一句,然后沉下心,目视翻滚的毒气,神情凝重,作为天仙来讲,本来可以撕裂空间,简简单单,轻松遁走,可现在时空中布满毒气,甚至有对方的法则之力隐藏,要撕裂空间,在这个过程中,就会被对方的规则之力浸入到仙体内,那可是个大麻烦。
所以才有上文所讲,如此局面下无法轻易离开。
“大道朝天,黄昏凄晚。”
清河龙君咬了咬牙,施展出自己的感悟,夕阳之下,老来情淡,如血的光晕照耀下,瘦山,疏林,人渐老,整个画面,凄惨非常。
天近黄昏,人近老年,岁月无情,时日无多。
清河龙君将黄昏之意融入自身,贴近死亡之规则。
不是完全的死亡,而是将死未死,可终究要死去,在这个阶段的彷徨,不舍,以及难受,等等等等,熔于一炉。
“想法不少。”
李元丰看在眼中,这样的想法并不太奇怪,有时候凡人也能够想到,可天仙难在以有形之相沟通无形之规则,形而上,以器感道。
有规则之力的加持,这样的夕阳黄昏凄惨之图,真的能够横浸到人的心灵中,充塞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哀伤痛苦。
两种规则之力碰撞,无声无息。
可实际上,极为玄妙。
“这方面我会占据优势。”
清河龙君没有说出口,但眉宇间自有自信从容。
对方虽手中有厉害的神兵利刃,可不管怎么讲,都是新晋妖圣,在规则之力的参悟时间上就比自己差一大截。
更何况,天下修道人都知道,在感悟规则上,妖族上慢半拍,比不上玄门正宗,也比不上龙族。
“咦,”
清河龙君念头刚转过,就被眼前的局面打了脸,他调动的规则之力和李元丰的规则之力碰撞,就好像自己的力道被对方妖身吊打一样,立刻落入下风。
对面的规则之力源源不断涌来,越来越多,越多越深沉,将黄昏的余晕圈了起来,无法越雷池半步。
“我,”
清河龙君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非常不好看,这不只是打脸,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处境更危险了。
李元丰看向清河龙君,不自由地想到自己晋升宇空境后和自己交手的妖师宫的离天妖圣,对方面对自己的规则之力的时候,也是这般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继承了洪荒异兽相柳的残缺妖天,对方在毒之道的造诣上,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绝对走的很远很深很了不起。
再加上自己鬼车之毒,规则之力,超乎许多人的常理。
“清河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