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璟魔主抬起头,就见虚空中,本是幽幽深深,不见其底,冷寂无声,现在不知为何,重重的云气激荡过来,一圈又一圈,时不时还有惊虹夭矫,横有万丈,垂到下面,曳着如血的殷红,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不详。
随时间推移,血红的虹彩越来越多,一条条,一个个,一道道,莫名的经文浮现,缠绕在惊虹的末端,拳头大小,状若灯盏,摇摇摆摆。
再仔细看,就能够发现,沉在渊水中的魔种,此时此刻,正被经文上的神秘力量吸引,就跟争食的鱼儿一样,挤在一起,冒出头来,拼命向上。
叮咚,
有一经文碰到上璟魔主所在的黑台,发出一声脆响,近看六角垂芒,上面交织无数生灵的面孔,齐齐诵读,礼赞魔主。
稍一接近,就能够感应到那种魔主和恶念渊海合二为一的伟力,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浩浩荡荡,时空难挡。
“这个是?”
上璟魔主怔了怔,旋即俏脸大变,她一提裙裾,用力站起来,由于心情太过激荡的缘故,力量自生,把束着自己长发的铜环崩裂,紫色的长发拖到地面,跟乱蟒摇摆似的。这位天地间的第二位魔主可不管这个,她用手扶着黑台的栏杆,神意一起,映照自己所能够看到的恶念渊海。
以上璟魔主的伟力,也只能够映照不大的一部分渊海。
随纪元推动,天地变易,自诸天万界特别是人间界中汇聚过来的莫名之力越来越多,让恶念渊海比起上璟魔主临世的时候又大了不少。可以说,现世一日,渊海一年,扩张的速度,委实惊人。
正是由于这个,上璟魔主身为魔主,只要坐镇于此,境界和力量就会水涨船高,一日高过一日。要是她现在再去现世,肯定不会像上次那般狼狈。
这就是应劫而生的天生魔主的厉害之处,不但生来就具有伟力,而且看上去根本不用修炼,只要天时在身,渊海扩展,力量就会重重而来,步步高升。
轰隆隆,
渊海的扩展暂且不说,上璟魔主只看到,凡是她目光所及,渊海的水浪翻涌,波涛激荡,整个天地中,弥漫着一种无影无形的力量,伟岸到不可思议。
上璟魔主看在眼中,俏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对于魔主来讲,恶念渊海就是主场。
当初上璟魔主在现世被仙道的人围攻,差点重伤,可只要遁回恶念渊海,就可以凭借恶念渊海和外界格格不入的力量庇护,让仙道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在恶念渊海,上璟魔主在自己的主场会顺风顺水,天地同力,仙道的人要敢进来,即使只是最外围,也得被恶念渊海所厌,得面对各种各样的灾难和层出不穷的变化,自废五成六成的力量。
“可是,”
上璟魔主银牙紧咬,裙裾上的流苏无风自动,像是展开的孔雀尾翼,更像是半睁半闭的眸子,她攥着拳头,有一种恨意和嫉妒。即使恶念渊海是魔主的主场,垂青于魔主,可恶念渊海的力量是主动向魔主身上去,魔主被动接受。
而现在,上璟魔主分明感应到,恶念渊海的规则之力弥漫,丝丝缕缕夹杂着细碎的火芒,有人从被动地接受恶念渊海的规则之力到主动调动恶念渊海的规则之力!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恶念渊海是个大家族的话,上璟魔主是嫡子,要是外来人敢来家里闹事,家里人肯定不会让外人欺负她。可什么人会帮忙,帮到什么程度,上璟魔主就无能为力。可如今恶念渊海中有人已经不当嫡子,开始当主事人了!
“要糟糕。”
上璟魔主想到自己最近的动作,蓦然打了个寒战,然后退回来,坐立不安。
渊海,最深处。
宝莲高举,花色团团。
不计其数的莲叶展开,浮在水面上,每一个叶子上,托举或是香舍,或是楼阁,或是亭台,或是洞府,等等等等,千姿百态。有的精致纤丽,有的大气磅礴,有的古朴简单,洋洋洒洒的贝叶灵文正在不停地落下,让在各个建筑中诵读心魔经的人影披上玄妙的力量,气势节节攀升。
在血色宝莲花的最上面,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稳稳端坐,顶门上的庆云升腾入天,其上激射万丈黑芒,再往上,托举难以名状之物,似圆非圆似扁非扁,乍一看,七彩流转,光怪陆离,仔细看,却又混元一统,非常简单。和鬼车真身悬于规则上的道果相似,有五六分相同,可比起道果来,气机明显要弱许多。
“有趣。”
李元丰感应到自己顶门上疑似道果的力量,手持心魔经,细细碎碎的经文激射,圈圈,轮轮,晕晕,上下浮沉。
恶念渊海和诸天万界都在同一大道之下,可比起诸天万界来,恶念渊海的天地规则不只是少,单一,更为重要的是并不完善。甚至准确来讲,恶念渊海的天地规则还在发育完善中,称不上真真正正的规则。这样的情况下,力量够了,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