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音洞。
紫竹竿竿,潇潇洒洒,遥遥看去,何止万千,风一吹,竹风水月,万叶浮翠,石色生烟,袅袅然,欣欣然,茵茵然。再远处,惊虹垂下来,如彩带一般,横在竹林水波,最下摆,颤巍巍的光晕下,似乎在鹤翼徘徊,留下清影。竹响,水音,鹤唳,连绵在一起,让整个紫竹林俨然若徐徐展开的画卷,每一笔勾勒,都蕴含着难以形容的韵律和美感。
不多时,听到一声大响,暑日虹光突来,惊雷径直落下来,引来郁郁云气,和竹叶水光一磨,并没有激烈澎湃,只有冉冉氤氲的生机,青青一片,照人眉宇。
木吒这位在封神之战中都很有名气的仙人,在雷光照耀下,看去低眉顺眼的,正手持叠纹绕龙四方铜壶,里面盛满了琼浆玉液,小心翼翼地给羊角酒樽中倒,一点点的,直到倒满。整个过程中,木吒尊者屏息凝神,目不斜视,跟普通的童子没有什么两样。
做完这些,木吒把铜壶放到玉几,然后倒退而行,径直退到一株紫竹之下,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用手摸了摸头的冷汗。
“真的可怕。”
木吒可不是小人物,在以前玄门中就是天资卓越,并出身名门,封神之战后由道入梵,得气运之所钟,又是大幅度提升,称得天之骄子。可此时此刻,他看向紫竹林中央那两道弥天极地的梵光,以及梵光中焰火明空,不得不小心!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木吒站在紫竹下,眉宇间一片阴霾,据他所知,大日如来在梵门中虽然不输于传统的释迦摩尼一系,自成一派,可向来和自家菩萨交好。更不用提,自西游开始后,大日如来是南海潮音洞的常客了。怎么出去一趟后,回来气氛变得古怪紧张?
场中,一片沉默。只有玉几的茶盏中的琼浆玉酿,丝丝缕缕的香气弥漫出来,如烟似霞。烟霞越来越多,似乎在周匝蒙一层轻纱,让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多久,观自在大菩萨手捏宝印,身如满月,翠叶扑面,彩霞衣,她知道关于东皇钟之事是个死结,她和眼前的大日如来只要觊觎东皇钟,就会有冲突,不是三言五语就能够解决的。于是她根本不提东皇钟这事儿,而是说起其他,道,“梵兄,现在人人都知道了,此纪元仅次于封神时候,超乎想象,西牛贺洲作为纪元中心,机缘之大,让大罗金仙都能够受益。”
“不错。”
大日如来背后金焰燃烧,现出三足金乌的影子,踏空而鸣,他也知道东皇钟此事敏感,也没有提,只是沉着眉,跟观自在谈论纪元。
对于纪元的认识,大日如来自认为要比很多人认识的要深刻的多。原因很简单,在他眼中,原本一个不起眼的小妖怪鬼车,就是凭借纪元大运崛起,然后一跃冲天,到现在,成了和自己抗衡的存在了。当然了,大日如来也知道,鬼车能够修炼到天妖境第八境无极境,成为大罗金仙层次的存在,肯定有自己的特殊之所在,比如洪荒异兽的身份,比如其他,但毫无疑问,纪元天运,以及对方在西牛贺洲中占据的三个重要节点是必不可少,甚至说最为重要的!
自己不能够再像以往那样,游离在外了,得加快参与的速度!
“梵兄你也知道,”
观自在大菩萨看去开诚布公,言辞恳切,道,“因为鬼车之事,梵门下有所不满,西牛贺洲之事,不少已经被常驻在小雷音寺中的弥勒梵主分去。”
观自在大菩萨顿了顿,想到这个,就非常心痛,毕竟她当初为西牛贺洲之事可是做足了准备,付出许多,现在却不得不割让一部分给弥勒梵主,那绝对是刀子割肉般疼痛了,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压下负面情绪,道,“现在贫道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到推动西游之事,要确保西游之事在我们梵门的掌控中,不要出现意外。在这方面,需要梵兄一如既往的支持和帮助啊。”
观自在大菩萨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纪元之冲,局面多变,让她都有一种力不从心,需要帮手来协助。
“嗯。”
大日如来点点头,他明白眼前这位大菩萨的意思,早些年,为了减少阻力,让梵门主掌西牛贺洲,推动西游,梵门也拿出不少条件来分润同盟,比如给天庭,比如给玄门。在以往,这样的分润是很正常很应该的,可现在看来,同样是埋下了隐患。
要知道,纪元越推进,不凡之所在越为人所知,别的不说,君不见,不是连先天至宝东皇钟都出现了?这样的局面下,你指望天庭和玄门能够安分守己,不闻不问?毫无疑问,凡是巨无霸势力都会想方设法向西牛贺洲伸手,要争取权限,攫取利益。再想一想,西游中给玄门和天庭开的口子
大日如来想到这,不由得看向观自在,这位向来智慧如海的大菩萨也是苦啊,原本安安稳稳的西游结果成了这样的局面,谁能够想得到?再说了,这位大菩萨在面对鬼车的事儿可是减分严重,已经被剥夺了不少权限,如果在接下来的后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