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国,皇宫。
不知道多久后,只见惊虹贯空,明晕萦绕,周匝祥云展开,染上一层若在砚台中轻轻磨开的丹红胭脂色彩,美轮美奂。再往下,则是幽幽深深的黑气,不见其底,一圈又一圈,一重又一重,源源不断,周而往复。只是自上而下看,就会发现,金黑两色相磨,纠缠不休,只是金色已经开始占据上风,在用一种缓慢却玄妙的轨迹来消磨黑色。
按照时间的推移,金色会越盛,甚至在某些地方,金色已经彻底压过黑色,积累足够后,化为大大小小的晕轮,缀着经文,礼赞梵门。从下面来看,如同金色的满月似的,明净高洁,照耀时空。
法自在王菩萨跌坐在莲花宝座上,顶门上云气高举,璎珞珠帘垂下,绕有舍利子,缠绕日月纹理,层叠厚重,他额头上有两只眼,俱是金灿灿,明晃晃,很有一种洞彻之力,似乎大千世界,亿万众生,尽数都在其中。
他静静地看着皇宫的异象,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有莲花盛开,垂若明灯,摇摇摆摆。幸好此事控制住了,不然的话,自己回去如何跟弥勒梵主交代要知道,出来之前,弥勒梵主可是叮嘱多次,可见其重视,如果真搞砸了,以后自己就前途暗淡了。x
“幸好。”
法自在王菩萨看到自远处而来的取经五人组,面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在以前,向来是他们求救,求救天庭啊,求救玄门啊,当然最多的是求救梵门,而现在,取经五人组没有求救,反而帮了自己和梵门的大忙。x
“法自在王菩萨,”
正在这个时候,同样有菩萨而来,骑着白象,璎珞垂肩,眉心镌月,轻盈自在,声音却是出奇地强硬,道,“菩萨来是为了驱除恶气浊气污秽之气,镇压魔窟的,唐三藏等取经之人,由我来见就好。”
法自在王菩萨听了,长眉挑了挑,用恳切的语气道,“唐三藏等人帮忙镇压了喷发的黑井,让喷发的恶气浊气污秽之气大大减少,可谓是第一大功臣。贫僧见到他们,得当面道谢。”
“不必了。”
骑着白象的菩萨摆一摆手,声音很干脆直接,不容更改,道,“菩萨的感谢由我来转达就行,毕竟现在恶浊爆发只是被限制,远远没有到解决的地步,菩萨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的好。”
“用不了多少时间!”
法自在王菩萨目光如电,神情看上去坚决。
两个菩萨对视一眼,隐隐之间,虚空中,甚至有金色的弧光在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位菩萨看上去寸步不让,都很坚持。原因很简单,正是西牛贺洲中梵门内部势力变化的一个缩影而已。
在以往,观自在大菩萨统领全局,全部抓在手中,任何大事都要遵从其意志,自然上下通畅。可如今,随弥勒梵主在西牛贺洲中权限大增,负责西牛贺洲和人间界融合之事。而此事又和观自在现在执掌的西游有所交集,都想向对方伸手。比丘国两个菩萨对峙之事,是第一次,可一定不是最后一次!
待取经五人组唐三藏等人越来越近时,法自在王菩萨突然一笑,让了一步,道,“不见就不见,那就烦请道友帮我传达一声感谢了。不过我要告诉道友,唐三藏等人西游是在西牛贺洲中,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的。”
说完后,法自在王菩萨冲走近的唐三藏等取经五人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干净利索。
“嘿,”
骑着白象的菩萨见法自在王菩萨的背影消失不见,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原本紧绷的神经却是松了松。比起对方来,自己更不能够退。毕竟自己身后的观自在大菩萨在西牛贺洲中已经权限大减,只剩下西游一个自留地。而且今天这个事儿,只要开了口子,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至于法自在王菩萨的退却,他也有猜测,对方背后的弥勒梵主确实在西牛贺洲中权限大增,有蒸蒸日上的姿态,可如果逼迫自己所代表的观自在菩萨紧了,显得过于强势了,很容易引得最近连续吃瘪的现在佛一派的同仇敌忾,真来一个哀兵必胜,那就糟糕了。反正弥勒梵主在西牛贺洲的权限正在扩大,来日方长啊。
“以后很麻烦。”
骑着白象的菩萨不引人注意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叹息一声。西牛贺洲由于那鬼车之事闹得风风雨雨,再加上人间界出乎人意料的上升,就已经让人头疼了,在这样的局面下,还有内部的勾心斗角,艰难啊。
不过看到唐三藏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骑着白象的菩萨收敛起自己的复杂情绪,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迎了上去。
作为观自在大菩萨的嫡系亲信,这位菩萨已经明白西游的事儿。在刚开始的谋划中,取经五人组只是引子,以他们自身的特殊,来引动西牛贺洲这个纪元中心在纪元勃发时候所牵扯的辛秘,为梵门的兴盛添砖加瓦,反正就是工具人,不会有自己的意志。后来随纪元推进,天机隐晦,就是观自在等人也难以窥见所有,有了新的下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