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高媛媛为何如此谈起。
重生以来,任平生一直谨言慎行,唯恐暴露自己的秘密。
在事业发展上,他也尽量借助历史的力量,让历史上出现过的人物和事件去推动历史,自己只是把握好时机搭上便车,通过借力打力来发展自己,尽量避免干涉历史或者超前发展的过分行为。
可以说,任平生的这套策略执行得不错,他也渐渐适应了目前自己所扮演的这个角色。
正当他以为一切天衣无缝时,却被高媛媛的一句话给道破了天机。
虽然高媛媛未必是有心为之,但任平生却不能让她进一步猜想。
任平生脑中迅速转过这些念头,他表情上却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反而笑着反问道:
“那你觉得我是从哪个时代穿越过来的。”
高媛媛方才一直在观察任平生,她那一句话并没有明确指出什么,也不是对任平生的身份有明确的怀疑,她只不过是想测一测任平生,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但任平生并没有让她看透,即便以高媛媛过人的眼力与阅历,也没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出点什么。
高媛媛的心中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但又泛起了一股平静,一种略带愉悦的平静。
她侧着头,看着任平生,杏目含俏,轻轻笑道:
“我看你呀,说不定就是崇祯转世过来的。”
任平生也顺势笑了起来,道:
“崇祯要是有我的能力,起码能够划江而治,不会把江山拱手让给鞑子。”
高媛媛撇撇嘴道:
“得了吧你,到时候说不定第一个开门降敌的就是你。”
任平生呵呵一笑,就此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虽然这一关顺利度过,但任平生还是有些心悸。
高媛媛今天这句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她可能真的有这样的猜想,也有可能是老高借着女儿的口来打探风声,但无论如何,自己今后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视,不能有马脚落入她的眼中。
这个女孩子太聪明了,万一自己真的有什么破绽被她抓到了,日后可就不好说了。
两人站着闲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凉风习习,高媛媛的丝巾也有点撑不住了,两人便离开陵园,驱车返回。
回去的路上,任平生把奔驰slk的硬顶天棚重新撑了起来,车内的气温又恢复了正常,但高媛媛还是用丝巾裹着上半身,斜斜地倚靠在座椅上,窈窕纤长的身子随着车辆的行驶微微晃动,一条纤细颀长的**架在另一条膝盖上,裙摆下方露出两截骨肉均匀的白腻小腿,踩着黑色一字带细高跟的晶莹玉足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随着车外灯光的明暗变化不断,令人看了心痒痒。
任平生一边用眼睛余光观察着高媛媛,一边随口问道:
“你怎么会对明史感兴趣?”
高媛媛目光悠然看向远方的公路,轻声道:
“小时候我经常在父亲的书房里玩耍,为了让我不至于干扰他的工作,父亲就把一些书籍给我当玩具。看多了后,也感兴趣了。”
虽然高媛媛这么说,但任平生却知道没这么简单,高维诚对于女儿的培养,肯定是从小就开始的,不会像她所说得那么草率。
“小时候,我很喜欢明末那段历史里,顾眉与龚鼎孳,卞玉京与吴伟业的故事,很欣赏那些女性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赴汤蹈火的行为。”
这个话题好像勾起了高媛媛的谈兴,她说着说着,还念起了一首词:
“几般离索,只有今番恶。塞柳凄,宫槐落。月明芳草路,人去真珠阁。问何日,衣香钗影同绡幕。曾寻寒食约,每共花前酌。事已休,情如昨。半船红烛冷,一棹青山泊。凭任取,长安裘马争轻薄。”
任平生知道这首词是顾眉所写的送远山李夫人南归,顾眉也是明末的传奇女子之一。其美艳绝伦自不用多说,还是金陵眉楼的主人,天下文人雅客常聚于眉楼,颇有十七世纪法国贵族社会“沙龙”的意味。
顾眉本人才华横溢,“通文史,善画兰”,又善于应酬,左右逢源。虽历经明末、南明、清初等乱世,却始终能保持优雅从容的生活方式不变,还利用自己的能力庇护了不少反清名士。
虽然只是一首词,但可以看出高媛媛对于这个奇女子的好感,她难得露出如此伤情动意的一面,所以任平生只是轻轻地回应了一首诗:
“腰妒垂杨发妒云,断魂莺语夜深闻秦楼应被东风误,未遣罗敷嫁使君。”
这首诗是顾眉的夫君龚鼎孳所做,意在称赞顾眉的才华与美丽,也恰好说中了她的一生。
听到任平生的回应,高媛媛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但这笑容只保留了片刻,高媛媛随即便摇了摇头,像是把回忆从脑子驱散一般道:
“可父亲并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