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通过公开合法的手段施恩于娄森。至于顺便帮高媛媛刷成绩,为汉海市妇联增添政绩,都还是次要的。
没想到,自己当时的无意之举,不知不觉间提早在闵琳那里刷下了好感度,任平生也有些意外,但既然闵琳提起了这件事,任平生就一定要借力打力,通过这条渠道继续做好未来岳母的工作。
所以任平生微微一笑,谦虚道:
“伯母过誉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帮助困难群众,回馈社会事业,是我们企业家的义务。我们企业在发展时得到了汉海市政府的大力扶持,能够为汉海市群众贡献一份力量,也是我们的荣幸。“天使在人间”这个项目只是我们在公益领域的一次尝试,日后我们还要加强公益项目方面的投入,还需要伯母您和市妇联的多多指导。”
任平生的话让闵琳十分满意,她笑靥如花地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丈夫道:
“小任这个年轻人,思想觉悟水平很高,也做了很多实事、好事,你不给他推荐一个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之类的,让年轻人多多参政议政。”
高维诚那张方脸纹丝不动,但妻子的话好像勾起了他的什么心思一般,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
”行啊,没问题。”
然后像如梦初醒般,几下子将碗里的饭扒完。
高维诚放下饭碗,目光如电般在任平生脸上转了几下,沉声道:
“小任,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任平生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向闵琳母女点点头,跟随高维诚离开了餐桌。
......
坐在高维诚那间摆满了书籍的书房里,任平生神色平静地看着高维诚,等待着他的下文。
以他对高维诚的认识,任平生不觉得高维诚会因为自己与他女儿交往的事情而不悦,他平时那么谨慎稳重的一个人,这么急着在妻女面前把任平生叫走,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谈。
问题是这件事是什么?这件事有多严重?
任平生摸不着端倪,他也想不出主意,他只能等待高维诚来解开这个谜底。
高维诚终于开口了。
他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你知道,市领导已经高升了吧。”
任平生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他脑中的记忆影像再一次被拨到了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
自己怎么忘记这回事了,这一年内汉海市有两次巨大的人事变动,其中这一次对于未来的影响极其深远。
任平生这下终于明白,高维诚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失常,显然是记忆中的那次变动已经发生了。
没等任平生整理好记忆,高维诚的第二句话又来了。
“你怎么看?”
任平生抬起头,迎上高维诚的目光。
高维诚不动如山,任平生深沉如海。
两人虽然年岁差距很大,但目光中的城府却不相上下。
任平生站起身来,移步到靠墙的书架边,看着那一部部硬皮的历史著作,悠然道:
“东宫已定,天下大安,承前启后,盛世可期。”
高维诚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目中精光大盛,盯着任平生看了半天,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
任平生成竹在胸,面色如常,微笑道:
“正是。”
高维诚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站起身来,在书架前慢慢踱步,那两道浓眉拧得更紧了。
良久,他才说了一句话。
“历史中,很多野心家直到阴谋暴露的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他们的野心。虽然正道必行,但不可不防啊。”
任平生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他突然感觉未来这几年,未必会如他所预料般顺利。
高维诚踱步到了任平生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深长地道:
“风起于青萍之末,切记,切记。”
任平生没有再说什么,在闵琳母女关切的眼神里,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高家。
但他的心里头一直萦绕着高维诚的那句话,他隐隐约约感觉有股阴影正在某个地方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