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按照领队提供的最优路线行走,大家走走停停的,路上再聊聊天什么的,走起来并不觉得累。
但脱离了大部队,任平生自己走起路来,这才真正感觉到行路难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是水不够喝,在前面的旅程中,由于有大部队的补给,任平生并没有刻意去控制饮水,所以身上的水壶里只剩半壶不到的水。任平生决定从现在开始,只有再渴的受不了的时候,在嘴里含一小口水,让水分慢慢渗透口腔,这样能避免脱水,也不至于喝水过快,早早就断水。
但即使制订了这么保守的计划,但那壶水还是没有坚持多久,感觉壶身越来越轻,前方又看不到水源的迹象,任平生甚至开始考虑,等水壶的水都干了后,是不是用来装自己的尿液,实在找不到水源,也只能靠喝尿来维持水分了。
其次是气温正在降低,随着太阳逐渐往西落下,空气中的温度下降得极快,任平生已经将衣服扣紧,将袖子放下来,用围巾将头和脖子保护起来,但还是感觉那种干冷干冷的风往脖子里灌。聊以的是,气温降低后,人体水分的挥发会少一些,也能让那壶水多支撑一会儿。
不过当前最迫切的是砂砾的威胁,任平生觉得脚下的沙丘像一湖死水般又软又送,每一脚踩下去就会陷进去不少,光是把脚拔出来就要耗费不少体力了,再加上不断从鞋子的缝隙中灌入的沙子,令任平生觉得脚底下硌得慌,但他倒了几次鞋子后,就放弃了这种无谓的行为,因为刚清理完的鞋子,很快又会有沙子挤进来。
所以任平生只好带着满脚的沙子前进,他感觉自己袜子里已经愈合的老茧又要被挤破了,这让他踩出去的每一脚都带着砂砾的刺痛,这不但延缓了他行进的速度,而且令他双腿更加生疼了。
这茫茫的戈壁上,满目除了黄沙就是黄沙,除了山丘就是山丘。没有骆驼刺、没有红柳、也没有胡杨树,除了偶尔一两只蝎子在岩穴里爬进爬出外,到处看不到生命的痕迹。
周遭的一切,都在拖累着任平生的步伐,即便有着电子罗盘的辅助,任平生总觉得自己越走越慢,而且眼前的沙丘似乎长得都一样般,单调、乏味、高不可攀,任平生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沙漠里迷路了,是不是都在原地绕圈。
太阳终于落山了,月亮又升了起来。这是任平生头一次见到沙漠里的月亮,它看上去要比在城市里看到的大很多,也亮得多,而且离沙漠靠得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摘到。
月光下的山丘连绵不绝,看上去就像波浪起伏的大海一般。
事实上,这里在几万年前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和现在的几大洋一样连成一片,并且也孕育了地球上最原始的生命,那些低级的藻类植物曾经在这里茁壮成长,他们一年年的生长,又一年年的死去。
直到有一天,突然的地壳运动,从海洋下方露出了一座小山,大海拼命地想打垮它,压倒它,一次一次地波涛不但没有将它打倒、打垮,它反而越长越大,终于将大海死死地围住,把放任不羁的大海,变成了一个温顺的湖泊。
于是,原来的海洋生命纷纷爬到了湖岸上,成长为统治当时地球的恐龙等原始动物。一些海洋植物由于自然选择,成长为参天蔽日的大树。一些动物为了适应新的环境慢慢长出了翅膀,飞向了天空。
周围的山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变成了今天高大雄伟的天山、昆仑山,而湖水越来越少,以至于完全干涸。那些统治地球的恐龙纷纷地倒下而死去,会飞的飞走了,能跑的跑走了,而另一些就以另一种生命方式生存下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一次痛苦的选择。
随着天山、昆仑山的一天天长大,连大西洋的海气都进不了的时候,那些大树也在劫难逃,只有纷纷倒下。
生命又复归于沉静之中,一切都是命运的使然。
当任平生跋涉于这荒凉、干涸的躯体,回首千年的往事和沧桑时,感慨万千。
世事轮回、沧海桑田,过去的千年,只不过如今的一瞬间。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生物,多么辉煌的帝国,多么伟大的人物,多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最终都会变成一捧黄土,变成脚下的砂砾。
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你存在多久,而是在于你创造了什么。
你的躯体可以干涸,但你创造的历史却可以永存,在一代又一代人的传颂中活下去。
只要曾经创造过、追求过,无论成功与失败、无论荣耀与寂寞,那都是最好的选择。
重生就是一场生命的延续,命运选择了任平生,他就要证明自己生命的价值。
地方政府派出的搜救队已经在失踪地点汇合了,但他们一路过来却毫无收获,因为任平生已经快走到沙漠边缘了。
总的算来,任平生已经在沙漠中行进了6个小时,他身上的水壶已经干涸了很久,但也没有装上计划中的尿液,并不是任平生怕脏,而是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