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眶中似乎快要落泪了,她想要安抚任平生,轻声笑着道:
“你看,我的祈祷起效了吧,现在一切都好了吧。”
安淇越这么说,任平生的愧疚感就越深,他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脸庞,他想伸手去擦,已经有一只小手先抵达哪儿了,安淇轻轻摸着他的脸,柔声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多大的困难都挨过来了,不要紧的。”
就算任平生如何铁石心肠,此时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忍不住抱住眼前的小女人,将鼻子伸入她的发间,嗅着那熟悉的,令他心平气和的香味,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安淇虽然也是浑身颤抖,但她却坚强地控制着自己,努力抱着男人的躯体,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像同居的那一段日子里,每天晚上她所做的一般。
这一刻,安淇所显示出的韧性与从容,远比这个看起来自信十足的男人要强得多。
当舞台上的高媛媛开始情声并茂地讲起来时,任平生这才抬起头来。
他们俩像一对相伴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相互搂着腰,默默无语,倾听者对方的心跳。
看着台下那个端庄大气、优雅从容的女孩,安淇轻声道:
“她真的很不错。”
任平生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两人之间必须迈过去的坎,他无法继续在这几个女人之间周旋了。
重生以来,他虽然有过不少女人,但安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始终是唯一的,只不过随着高媛媛的出现,两人出现了并驾齐驱的局面,任平生知道此时再去解释什么,已经显得很虚伪,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安淇对他而言太独特了,在她面前,任平生只能坦诚。
可任平生的话还没说出口,安淇就摆摆手道:
“你不用说了,小岩都告诉我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射到台下的高媛媛身上,眼神中透露出海水般深邃的波纹,轻轻道:
“我很早就知道,你不会是一个安心呆在一个女人身边的男人。“
”你这一生,注定会有很多女人的。”
任平生无言语对,他扪心自问,自己的确如安淇所言。
尽管他对安淇和高媛媛都是投入真诚的感情,但这种游离二女之间的行为本身却十分卑鄙,尤其是对这个为了他牺牲自由的女人而言,任平生的行为不谛于一种背叛。
可安淇却没有用严辞厉语指责他,她依旧保持那种平静的语调,柔声道:
“她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她吧。”
说完,安淇就站起身来,轻轻地离开座位,走入后台。
她没有再回头看任平生,但任平生知道,那颗心永远会为他而跳动。
......
高媛媛走到任平生身边时,他已经从安淇离去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从表面上看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只有任平生自己知道,他心中依旧残留着安淇的影子。
“你哭过?”
高媛媛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道。
虽然任平生尽力掩饰了,但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慧眼,在她面前,不如坦荡一点更好。
任平生点点头,没有说明原因,高媛媛也没有问他。
以高媛媛的智慧与能力,她早就弄明白了任平生与身边女人的历史,对于这位身陷囹圄、有过一次婚姻的安淇,高媛媛并不觉得她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当任平生提出这个见面的想法时,高媛媛并没有像普通女孩一般生气、吃醋或是心怀怨气。
高媛媛知道,任平生能够坦诚地说出安淇这段历史,已经表明他对自己是出自真心地、是用心的,他与安淇的会面,只不过是对往昔岁月的一种告别,是对过去平凡时代的一种感恩,只有通过告别和感恩,他才能从过去的枷锁中脱离出来,才能真正地属于她高媛媛。
所以高媛媛不反对、也不特别热情、以她一向以来的冷静而又周到的态度,协助任平生实现了这次会面。
她的视线转到楼下,舞台中央已经换了一个节目。
这个节目是英文诗朗诵,身穿着条纹囚服的安淇步履柔和地走到了舞台中央,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在聚光灯下,她瘦削的身材、韵味独特的脸蛋以及双目中坚定的神色,都让全场观众为之安静下来,而这时,她才开口朗诵诗篇。
她朗诵的是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未选择的路,这首诗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女犯人而言难度太大了,但任、高二人都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听懂这首诗并不是问题。诗的内容是: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