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族一生只有一位伴侣……”
说这句时,倪非极美的栗色眸子里浮起了怅然,没等林千蓝看确切,栗色的眸子便重归于纯净,“哎!这点不好,不好。真不懂孔雀族的祖先怎么想的,一位伴侣就一位呗,还弄出个对己身不利的本命羽翎来。
结伴为侣,靠的是两情相悦,怎能靠契约呢?是吧,小弟子?”他知道林千蓝发间的本命羽翎是怎么来的。
林千蓝早表明了对此事的态度,不喜欢,“是。”
“伴侣生死总会有先后,当一方时日无多时,会用精血催生出红泪,让另一方服下,这样做的原因是,若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不用因同心契约的自然解除而受到损伤。”
林千蓝的神色越来越平静,“夙无衣把红泪送给我,在我服下后他解除了同心契约。”
想是夙无衣有能确认她已服下红泪的方法,在她服下后不久解除了契约。
“你服了红泪,夙无衣解除同心契约不再会影响到你,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了后果。”倪非没能从林千蓝平静的面容下看出什么来,便问了,“小弟子,你不感动?”
林千蓝淡然道,“我为什么要感动?做出解除契约决定的是他,也没让我知情,既然这样,解除的后果由他来承受有什么不对的?我听到只在想,幸好我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倪非正了神情,探究地盯着林千蓝好一阵子,确认林千蓝所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叹道,“你比你的外表要冷静的多。”
林千蓝笑了下,“倪非,你可以照直说,说我心肠硬,冷心冷肺都行。”
倪非的唇角提了即收,“小弟子呀,你的心够冷漠。夙无衣正是因为你不喜有同心契约在身,才会想着解除契约,还想尽办法让你不受影响。我去了孔雀族地,夙无衣的状态很不好,不好到关乎他命的有无。”
林千蓝声音泛了冷意,“他不说一声就结下契约。好,他以为我知道所以没说,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没问清楚就契约了。契约既然结成了,对我的影响不大,结了就结了。
这算什么?又一声不说地解了契约,他明知道解了契约会让他修为大损,还是这样做了,是要向人证明他如何舍己为人的高尚品格吗?还是想让我心生愧疚?”
倪非重新认识了林千蓝,“你无需说的如此……犀利。”他其实想说的是无情。
他以前怎么就认为林千蓝是个心软的呢?
……也不对,她的心肠并不硬,他是看着林千蓝从弱小一步步地成长起来的,她在行事上总是少几分狠劲,常让小青梨为她的不狠而心忧,怕她哪天会因打蛇不死而受其害。
看她怎么对待那两个孔雀妖的,竟留下一只没杀了,任其回去了。
她与夙无衣能结下缘份,也是因为她心不狠,没有趁势结下主仆契约,要是她稍狠戾一些,夙无衣不拼死追杀她就是好的,怎能对她情深如此。
她那时对夙无衣能做到狠不下心,现在也不该无情才对。
红玉樽在指间消失。倪非知道了症结所在,夙无衣触到了林千蓝的逆鳞区——她不喜欢被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为她做下安排。
正如林千蓝所说,夙无衣不向她明说就送出了本命羽翎,换个人,有的女修会求之不得也说不定,有的会因喜欢对方而轻易地揭过。
但林千蓝不喜欢,她不是不喜欢夙无衣,而是不喜欢被人强行结下契约的行为本身。
她的道心是自在,在不知情下,被人打上一个契约枷锁,她怎能轻易揭过?
不揭过,又心软不想伤害到夙无衣。
因同心契约对她的影响较小,也是她找到了对双方伤害都小的解除方法,时日久了,她对同心契约的存在已不太介意。
夙无衣却是再次没与她明说,自行解除了契约。
林千蓝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只听林千蓝说道,“夙无衣知道我不喜欢同心契约的存在,但我也说过不用解除。现在他解除了,我该怎么想?
是他找到了新的道侣,所以解除了与我的契约?这没什么不可的,我拒绝了他,他另有所爱无可厚非。但总要给我说一声吧?
因为我不喜欢?他怎不弄清我是为什么不喜欢的?我与冥尘亦有契约,不但没有不喜欢,还很想让契约一直存在。我不喜欢的是不知情。”
倪非还是帮夙无衣说了话,“他是想挽回与你的缘份而做的补救。”
林千蓝却是问道,“倪非,你修炼的目的是什么?”
倪非知其意,捧心伤感状,“哎呀,被小弟子教训了……嫌我这个前辈眼界太低了……”
见林千蓝斜眼看他,总算是正经答了,“我的修炼目的啊,很简单,就是活着。”想起了他失去的一万多年的自由,神色也正经起来,“好好的活着。”
林千蓝看向大殿最里面的玉座,目光坚定,“我修炼的目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