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百姓有不知道皇帝叫什么的,可没有不知道国师的大名的。
夙姓本来就少,白衣男子风采超于常人,加上这两天听到不止一人提到国师,林千蓝很容易联想到。
白衣男子垂了垂眼帘。
这是默认了他的身份。
“你想怎样!”林千蓝语锋凌利,实则外强中干,此时的她一手撑在山岩上才没让自己倒下,体力严重透支让她汗如雨下,一说话,带着咸苦味的汗水灌进了嘴里,视线被流进眼里的汗水弄得模糊,都没力气用手抹去。
可她决不能任人摆布。
之前老大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是想把她送进国师府。说什么做女官,都是些好听的说法,不过是为奴为婢,甚至是连奴都没得做。
“我不会对你怎样。”夙无衣说道。
“那你走的远远的!”
“好。”
看着白衣消失在视野中,林千蓝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往山上挪去。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自知以她现在的体力,只能倒在半道上。
山上有虎狼等野兽出没,她倒在半道多半会成了野兽的餐点。
这里离那片野杏林不远了,野杏林深处有一个山洞,可供她藏身休息。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所剩体力,刚挪到野杏林前,眼前一黑,倒在了野杏林边。
一切尘嚣都离她远去,林千蓝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只白皙无暇的手向他伸来。
再有意识,是在一个山洞里。
是她熟悉的山洞。
一年多前,她在采一株药草时发现的这里,从外面看,洞口是道岩石开裂造成的裂缝,曲里拐弯看不到里面,且仅容一个小身量的人通过,所以她之前想往这里躲,那四个人决计进不来。
林千蓝想坐起来,可身上跟被车子辗过一样,酸痛沉重,两个手肘撑了几撑,竟然没能坐起。
她只能放弃,重新躺下。
‘车子’又是什么东西?
手下是温暖柔软的触感,侧头看了下,是块黄黑相间的虎皮。
这一侧头,白衣落进她的视线里。
“国师大人?”
白衣飘动,白衣主人转过身来,正是国师。
没有汗水的阻拦,林千蓝真正看清了国师大人的相貌,不得不承认传闻一点都没夸大国师的容貌,传闻国师大人是仙人下凡,仙姿玉色,雍容清贵,眼前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静桃在这里,怕是要犯花痴了,可经历过家破人亡以及被卖被救等的大起大落的林千蓝,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她对国师满是戒心。因着这戒心,也没有敬意。
有人在,她哪还能躺着?林千蓝提起一口气,再用手肘撑着,强忍着痛楚撑起身子,靠坐在了石壁前,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无疑是国师大人带她进来的。
“你可以叫我夙无衣。我知你想来这里,便带你来了。”
传闻国师大人总是高高在上,为人冷淡少言,可眼前的人虽面容沉静,但谈不上冷淡,林千蓝不禁再问,“你真是国师?”
“是。”夙无衣正面回答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
“我是国师。”
林千蓝接受这个答案,传闻说国师有神鬼莫测之能,能知道她想来哪里不算什么了。“国师大人怎么会来这里?”她的这声国师大人没什么恭敬,多的是讽刺。
她此时是手无寸铁,即便是还提着柴刀,怕也奈何不了有着神鬼莫测之能的国师,她就这性子,能活着就想尽办法活着,但要是越了她的底线,宁死也不任人决定她怎么活。
“为了修正前令之错。我曾令人寻找阴年阴月阴日之女,现已撤除此令。”
老大说县里选她进国师府,还是在骗她,县衙的人知道她是谁?是县里在替国师寻找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而她恰巧是,那家人再起了贪婪,过来抓她来了。
她这次的遇袭,虽是那家人的贪欲造成的,但没有国师府的政令,那家人的贪欲也挑不起来。
“国师大人能找到这里来,想是算准了我就是,你准备怎样做?把我带走?什么阴年阴月阴日,一听就不是做什么好勾当。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林千蓝豁出去了,是豁出去试探国师说的撤除此令的真假,也是万一为假便豁出去了这条命。
一丝无奈的笑意从夙无衣眼里闪过,“我是为你而来,却不是想带走你。”
“为我的什么?”
“你前世与我有婚契。”
“婚,婚……契。”林千蓝怎么说都才十四五岁,心扑得一跳,“我跟你,前世?”
“是婚契。我愿生生世世与你履约。”
林千蓝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听过这种话?脸发起烫来,“你……你,我不是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