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
眼看着又凑过来几个,这人咧嘴一笑,就着桌椅撩开袍子站起来,腆着肚子,说:“我有个远房表弟在那校场当职。”
“咱们大雍不是出了个神箭手?清平县主的大哥骠骑将军,那可也是神箭手啊,人家现在还在战场上杀敌呢。”
“对啊,有这回事。”
“嗯,不错,确实听说过。”
眼见着下面的人来了兴趣,这人捻着胡子,继续道:“各位可知昨日校场,清平县主……险些丧命一事?”
“啊?”
“有这回事?”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该不会……”
那人嘿嘿一笑:“大家不要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昨日,县主正在看台歇着,突然一支羽箭,唰的就射过来了。”
“直直冲着县主的脑袋啊!”
“啊?这……”
“谁干的!无耻!”
义愤填膺的是一个壮汉,远近闻名的宣平军拥护者,据说十年前出征的时候,这大老粗哭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诸位莫急,”那人缓缓道:“校场上刀剑无眼,县主恰好坐在了前头……”
“你没扯这些,直接说!这箭是谁射的?”
“对!快说!”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只见他眉头一皱,神色莫名的道:“那人,正是我大雍新出的神箭手——罗唯,是也。”
“啊?神箭手?”
“竟是他?”
“此人……此人不配为我大雍神箭手!”
“对!在校场上就能误伤县主,那到了战场上,还不得要害了我军?!”
“此人就不配上战场!”
“什么神箭手!我呸!”
“……”“……”
那人看着混乱的局面,有些慌张,随即又弓着身子,悄悄的溜走了。
“飞刃,抓回来。”
齐瑜坐在二楼包间,冷眼看着楼下闹腾的茶客酒徒。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飞刃就把人给带来,随手扔在了齐瑜面前,一张脸被揍得惨不忍睹。
男人抽了抽嘴角:“说,收了谁的银子?”
“我……”
那人眼睛滴溜溜一转,齐瑜觉得他大概还想要挣扎一下,于是朝飞刃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揉了揉拳头就再次上前。
包间里一时惨叫回荡。
半晌,那人缓缓道:“我……我说……”
“谁?”
“……不认识。”
齐瑜挑眉,正准备叫出飞刃的名字,那人猛地弹起来,又瘫软倒下,最后的声音竟然带着哭嗓:“草民真的不认识。”
“是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说着指了指飞刃:“跟他差不多,只是脸上多了个面具。”
“面具?什么样子的?”
齐瑜让人给他送了纸笔,好在这男人虽然是个市井混混,但一手画工还是不错。
又等了一会儿,那人左右看了看,对着画纸点点头,道:“就是这个,还请大人过目。”
齐瑜接过,面具的纹路看着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
于是挥挥手,让飞刃拿着往日的罪证,带着这人去衙门自首去了。这下,倒不用怕他再多嘴,说些胡话。
齐瑜看着楼下还在叽叽喳喳的人们,他承认他酸了。
话题到现在还聚焦在表哥和司蔻身上,他突然觉得昨天就不应该把他们俩牵小手的消息封锁起来……那样现在绑在一起的,就是世子和县主了,多好,多般配!
可他不后悔。
甚至昨晚上自愿跪了通宵的祠堂。
齐瑜想,他一定要在天下人面前牵起她的手,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宣布,司蔻和齐瑜,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咚咚。”
这敲门声不像是飞刃。
“进。”
门缓缓推开,是个身着青衣的男人,长得……还挺俊俏,一双狐狸眼看着就很精,跟温如许一样讨厌。
哦,身后跟着连翘。
“阁下是?”
叶息朝某位明显不怎么开心的世子殿下恭恭敬敬的行礼,看着齐瑜微微皱眉。
主子怎么看上这么个东西?
于是面上越发冷淡。
“主子命我过来,向世子殿下要一样线索。”
“司蔻?”
齐瑜一愣,一旁的连翘朝他点点头,递过来一张字条,的确是她的笔迹和语气。
于是看着这人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这个面具图样,你问问她,认不认识。”
叶息接过画纸,略微扫了眼,印在脑子里,然后还了回去。
齐瑜挑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