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钱,贺大又买了些油盐之类日常用品,便出了阮得功铺子。正要出镇子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喊声:“贺家哥哥,且莫走!我们与你一起回村!”
贺大转身看,原来是何三郎。贺大妻子回来的时候,本该是他到教阅厢军当差,何道成为了让他们夫妻多些时间在一起,让儿子前来代他。何三郎到军中不久,就遇到开设各种学样,他学计置粮草,竟然学了出来。现在骑兵军中做效用,是一营的计置粮草官。
与何三郎一起的有五六个人,都拿着朴刀和弓箭,看来都是军中的人。
贺大停在路边,等何三郎到了面前,道:“三郎要回家么?这两日军中有假?”
何三郎道:“不是军中有假,我们这些人是到村中去打大虫的。如今秋收已过,周围时有大虫出山伤人,军中分派人手,到各村猎捕。我也有多日没有回家了,正好借机会回家一趟。”
听了这话,贺大道:“谢天谢地,军中终于来人了。自去年开始,就听说村子不远有大虫,伤了不少牲畜,只是见的人少。到了今年,越发厉害了,我们村里也丢了一头牛。”
旁边的谭晨道:“丢了牛,也未必就是大虫吃了。有那不肖少年,偷了牛宰杀了卖肉,附近县里听说过。营田务虽然防得严,却未必没有这样人。”
贺大道:“不是人偷了,着实是猛善吃了。第二天我们就找到了那牛,肚破肠流,着实是惨。那大虫嘴刁得很,把内脏吃得干干净净,肉倒大多留了下来,村里饱饱吃了一顿牛肉。”
陈硕听了,对众人道:“既是如此,那村里必然有大虫了!我们随着贺大一起去,打起精神,切不可白跑一趟。若是打了大虫回来,军中有赏赐,我们也正好取了虎骨泡酒!”
众人一起叫好,与何三郎一起,随着贺大出了镇子。
营田务在附近开荒,人口增加,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被迅速压缩。小动物倒也罢了,一些大型猛兽因为山林过于拥挤,一点一点试探着到了居民点附近。从去年开始,附近营田务的村落便有老虎伤人,牲畜更是不知被吃了多少。今年秋后,趁着农闲时节,由营田务统一组织,开始打虎。
教阅厢军的士兵本身还是农民,参军是轮流当差,不训练便就回去了。只有使臣、效用等军官是专职军人,他们组织起来,分散到各乡村组织打虎。这一队的正职队长是骑兵的假三班奉职陈硕,副队长是炮兵的假三班奉职张琳,其余人也都是来自骑兵和炮兵。这是技术兵种,使臣和效用特别多。
离了镇子,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众人便到了贺大的村子。一起到了村正何道成的家里,何三郎见了父母兄弟,便在院子里摆下酒筵,款待前来打虎的军官。
贺大今日也帮着何家存了些钱,与何道成交接过了,道:“天色不早,我回家去,免得家人焦急。”
何道成道:“今日好酒好肉款待来帮着打虎的官兵,你怎么急着回去?一起饮杯酒。”
贺大多经磨难,对家庭分外珍惜,怎么肯留下来?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块肉,便就急急回家。
妻子已经做好了饭,正巴巴地等贺大回来。进了门,给他倒了水洗了脸,在桌前坐下,问道:“哥哥今日怎么回来得如此晚?饭菜做好,有些凉了。”
贺大道:“好巧,我在镇上办完了事,正要返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何三郎。他带了许多同们,正要回村子里来?你道他们来做什么?”
贺大妻子一边盛饭,一边道:“我哪里知道?听说何家三郎在军中做了官,与以前不同了。”
贺大接了饭,口中道:“原来他们是到村里来打大虫的。自去年起,周边便有大虫伤人,今年衙门特意分派军中的官兵,组织了队伍,分到各村来打。”
一边正吃饭的狗头道:“大虫?就是长得跟个大猫似的么?我们见过。”
贺大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大虫吃人的,玩笑不得!”
狗头道:“那一日我们下了学,回来的路上,见到一只大猫在路边,奶里奶气有些好玩。正要上去逗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跳出来一只大猫,叫了一声好生吓人,叼着那小猫跑得不见了。”
贺大听了,急忙入下饭碗,拉过儿子,仔细问他当日情形。问得清楚,确认几个孩子真是见到老虎了。看来这大虫还是拖家带口来的,怪不得周围村里,不断有牲畜失踪。
想来想去,贺大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饭也不吃了,拉着儿子,又到了何道成家里。
何三郎陪着几个同僚正在高喝饮酒,看见贺大进来,急忙道:“哥哥,家里向嫂嫂交待过了吗?快快过来饮两杯!”
贺大上前,拉着儿子道:“三郎,我刚才回家,说起你们来村里打大虫的事,才知道我儿子前几日正见过那畜牲。此事非小,赶紧带着他过来给你们讲清楚。”
一边的陈硕听了,急忙站起身来,道:“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