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和陶十七一众人纵马而行,穿过池塘边的草地,走到山脚的小树林,一直进了小山上的灌木丛,直向山顶而去。正走的时候,突然从旁边飞起一只硕大的野鸡,扑楞楞地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灌木里。
十三郎道:“你们看清楚没有?那鸡灰扑扑的,长得甚是肥大。先捕了来,晚上煮鸡吃!”
一边说着一边下马,就手把马背上的枪抽了出来,准备填药装弹。
陶十七在一边看着十三郎,见他撕开药包,把火药倒进枪桶里。又从带上取出一颗子弹,准备装进枪管里去。只是新的子弹底托与枪管配合十分严密,一时卡在那里。
见十三郎狼狈,陶十七笑道:“这枪打得格外准,当然不是什么都能用的。必须要练过,才能快速装进子弹,而且打起来快狠准。”
一边说着,一边接了枪来,不用眼看,轻轻松松把子弹装进枪里,用通条捅得严实。
十三郎接了装好子弹的枪过来,口中道:“恁地古怪!用起来如此麻烦,我们骑兵怎么使用?”
陶十七道:“这枪本来就是专供枪法准的人,用于狙击,打那些军官旗手之类的有用人物。一般的兵士用火枪就好了,至于骑兵,为了便于使用,不是有给你们用的短管枪么?”
十三郎道:“那些枪短是短了,马上也带着方便,只是威力不行。”
一边的姚守信道:“前线骑兵作战,特别是轻骑兵,本就是运动时快速冲锋,又跟铁甲重骑正面硬冲敌阵不同。马跑起来本就没什么准头,须臾之间距离就差了数步,有短枪就足够用了。”
这话是不错,但对于十三郎来说,却不足够。他自己的马上既有马刀,还带着铁锏,同时配一把马枪,这是骑兵的正常装备。除此之外,还有一枝专门的战斧,还有合身的全套铁甲。重骑兵和轻骑兵两套装配,十三郎一应俱全。自己选了一匹好马,穿着重甲,还能跟轻骑一起活动。
众人填好火药,装好子弹,看准野鸡落下的地方,慢慢围拢过去。
这一带的灌木丛并不十分浓密,中间大量的疏落草地。多少年又没人到这里打猎了,野鸡野兔之类没有警惕,显得傻呼呼的。走不多远,就看见林间草地上,一只肥硕的野鸡慢慢走着,不断转动脖子,好似观察哪个方向有猎人。
十三郎一眼看见那鸡,端起枪来,示意其他人低下身子。举枪瞄得真切,轻扣扳机,随着清脆的撞击火石声,枪口冒出一团火来,伴着一阵浓烟。不等烟散去,就听扑楞楞的声音响起,前边的野鸡张开翅膀,飞了不远的距离,又落进了树丛中。
陶十七看了,不由哈哈大笑:“十三郎,以前用弓箭的时候,你百步穿杨,甚是得意。现在换了火枪,还特别有准头,怎么如此没用!快快闪到一边去,看我一枪击中这鸟!”
说完,端着自己的枪,轻手轻脚穿过树丛。走不多远,又看那鸡停在空地散步。举枪瞄准,陶十三扣动扳机,只听一声响,随着硝烟冒出,那鸡连叫几声,在地上蹦了几蹦,便倒在那里不动了。
陶十七上前取了野鸡,拿在手里回到原处,举到十三郎面前,道:“看见没有?这枪打得准,只要瞄得真切,哪里有打不到的事情?前面有准星,只要手稳就好!”
十三郎道:“有什么稀奇?我只是练得不熟罢了。等过几日我练得好了,再比比看!”
陶十七只是笑。这么多年,不管是徒手还是用刀枪,后来用火枪,自己都不是十三郎的对手。这厮好似生下来就是为了打架,为了上战场厮杀的。今天用新枪,自己处处赢过他,实是开心得很。
众人取了野鸡,重新上马,一路翻过山头,向方城山深处行去。
到了傍晚,十三郎等人满载而归。这山里野物本就多,又少猎人,拿着新枪到山里简直像是捡猎物一样。不到一天的时间,众人打了两只獐子,一只狍子,几只野兔,还有数只野鸡。走在最后的几个随从甚至带了一只野猪,是他们恰好遇到,一枪放倒。
红日西斜,十三郎指着前方的一处小村庄道:“我们到那里歇一歇,讨口茶喝。这一带方圆数里之内只有这里有人家,再向前走,连处店铺都没有。我们歇一歇,派个人去知会三位步军师主,今夜到我营里来,饮酒吃肉。大军初到,现在演练尚未开始,我们且快活几日!”
众人道好,一起催马上前,派了几个人去知会杨文广、赵滋和窦舜卿,让他们今晚到骑兵营。
到了村落前面的一处大院子,十三郎下马,对门口的一个庄客道:“去知会你们员外,我们今日入山打猎,走得累了,前来讨口水喝!”
这一带是十三郎骑兵的演练场,那庄客认得十三郎,急忙进去禀报。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员外带了两个年轻人,从里面出来,上前拱手:“小民吴真与两位犬子,见过太尉!”
十三郎指着身边的人道:“这几位都是军中将领,与我向来熟识。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