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带个话,他收了不该收的人,会有人去找他的!你们喜欢糟踏汉人女子,好,好,非常好!到了地府,有人再犯,看看能不能打得你们魂飞魄散!”
说到这里,杜中宵取出骑枪,指着拓跋狗儿道:“记住了,我叫杜中宵,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这一次大案,我不把河曲翻个底朝天,血流成河,我羞为河曲路帅!”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把拓跋狗儿打翻在地。
一众番人看了大惊,高声道:“快跑,待制老子真要杀人!”
杜中宵对身后的十三郎道:“不必穷追,拿几个活口!问出口供,我看他们逃到哪里!”
十三郎应诺,带着手下,呼啸一声四面追去。
杜中宵下了马,带着几个亲随到了芍药和巧巧等人身边,看着她们身亡的惨象,一时脑子里面一团乱麻。这一路上,实在见了太多的死人,这些人在这里,杜中宵连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了。
到了东胜州,处理了几个案子以后,杜中宵才知道俞景阳在唐龙镇犯的案,并不是个人所为。其他的不管了,仅仅是贩卖人口,就是形成了一个链条。或抢或买汉人女子,要么为妓为娼,要么就贩卖到蛮胡之地。仅在东胜州理出来的,有名有姓的就有五百零八人。
杜中宵命人查,因为牵涉到大量的蕃部,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杜中宵不信邪,亲自带着十三郎和几百亲随,一路追查下来,剩下的只有这些人了,青冢前自尽身亡的尸首。
五百零八人,哪怕是放在内地,也是惊天大案,没有几十颗人头是了结不了的。河曲路这里,契丹一直是与各蕃部共治,汉人要么是佃客,要么是奴婢。买卖人口成了风气,已经习以为常。杜中宵一路追下来的五百零八被买卖的汉人女子,最少牵涉到了一大半蕃落。拓跋狗儿敢说杜中宵不敢怎样,因为这不是几个罪犯的事,彻查下去,附近数州少有蕃总不受牵连。
真要彻查会是什么后果?杜中宵想象得到。叛乱必起,只是看规模大小了。
不查怎么办?收复数州之地,王师北来,还跟从前一样,蕃部的大小奴隶主还是奴隶主,苦盼王师的汉人依然为奴,这种事情杜中宵做不出来。功利一点说,河曲路不做出榜样,怎么指望其他地区的汉人心向中原?更不要说,民族感情不能不管不顾,自己心里怎么过得去?
不大一会,十三郎带人抓了七八个人回来,随手掼在地上,向杜中宵叉手复命。
抬头看看天色,杜中宵道:“已经晚了,天又大雪,今天回不了丰州,便在这里宿营。这些女子的尸身,你带人挖坑埋了吧。人已死光,追不下去了,明日我们返程。”
十三郎道:“经略,我们追了一个月,一个人都没救活,此事就这么算了?”
杜中宵回头看了看墓色中高大的青冢,道:“算了?此事难了结了。十三郎,从明天起,你随在我的身边,从丰州再调一千人来。我们回去的这一路,有哪些人参与,依法决断!”
十三郎点了点头,欲要带人去挖坑,走几步回头问:“经略,什么是依法决断?”
杜中宵道:“自然是依朝廷律法,该斩就斩,该流就流!”
十三郎有些不明白:“经略如此做,牵连到不知道多蕃部,很多人还是首领。初来河曲路,经略说汉人依汉法,番人依番法,以免各蕃部作乱。以后不如此了?”
杜中宵道:“出了这种大案,参与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了,自然以后只有汉法!”
十三郎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带人走了。他虽然对官场不太熟悉,可也只道这样做的后果。接下来的几个月,必然叛乱四起,杜中宵要一边铁腕断案,一边平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