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叹了口气:“大势去矣!诸位速速集结兵马,随我从南门出城,逃出寨外,速报国相!”
众人一起高声应诺,起身准备散去。谅祚年幼,养在国相府里,国相府就是朝廷所在。
刘胜与众将一起出了寨厅,想去打轻宁德光。正在这时,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北面的寨门被轰塌了,连带着倒了一截城墙。不少士卒被压在了废墟里,不断哀嚎。
刘胜大喊一声:“速招集兵马,与我一起堵住寨门,不许宋军冲进来!”
说着,抽出腰刀,带了自己的亲兵,快步向倒塌的寨门冲去。刚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城外传来几声炮响,紧接着几发炮弹从破开的寨门飞进来,正砸在最前面的刘胜等人身上,碾出一条血路。
出了寨厅的众将大吃一惊,急忙飞奔上来,查看刘胜的伤势。
军寨的寨厅正对着南北两座寨门,三点形成一条直线,寨厅位于中间。小小军寨,寨厅到寨门不过百步,宋军在城外的炮可以把军寨打个对穿。寨门一破,城外的宋军发炮,炮弹全打在寨厅这里。寨中的党项兵大多集中在中间这条路上,盏茶功夫,北门和寨厅之间就成了一条血路。
谁见过这种场面?三轮炮之后,就听见一声怪喊,寨中士卒一下炸了。所有的人,靠着自己的本能向南门而去,将领根本拦不住。开了寨门,一涌而出,跑出没多远,就听见炮响。设在南门外的几个宋军炮位,一起发炮,寨门处一片鬼哭狼嚎。
五轮炮直射完毕,张岊带着数百步兵入城。只见一片狼籍,寨里党项士卒四处奔逃,惊骇呼喊,好似发了疯一般。还有的呆坐望天,还有的拿刀乱杀。
张岊带兵多年,见势头不好,急忙吩咐自己士卒在城门处列阵,停了下来。凡有敌军靠近,一律开枪击毙,尽量避免这时与敌纠缠。
城中的党项兵明显已经崩溃,失去了理智,只能让他们自己发泄完了,再上前处置。这个时候的党项兵要么傻子一样束手就擒,要么乱杀乱砍,力气惊人,想捉都不好捉。
轻宁德光从废墟里爬出来,看着眼前地狱一样的景象,惊慌莫明。他只听说宋军攻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房子就被轰塌了。等到亲兵把自己扒出来,城中已经彻底乱了。
东边的红日探出个头来,城中终于平静了下来。发疯的士卒失了力气,傻的刚刚清醒,所有人都没有力气了。面对进城的宋军,既没有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反抗的意志。
张岊小心翼翼地带着步兵上前,见确实没有人反抗,吩咐士卒把党项人的武器全部收集起来。
收了寨中党项人的兵器,分成一小群一小群,派了人看管,张岊才松了一口气。
轻宁德光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见再没人发疯,微微出了一口气。见到寨厅前一个宋军将领样子的人物,正指挥士卒四处查看,急忙高声道:“我是轻宁德光,轻宁部族的人,国相府下做事!这里我是官爵最高的人,对方将领过来说话!”
张岊转头看了看轻宁德光,一脸漠然,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也不搭理他。
轻宁德光大怒,正要上前理论,几个宋军士卒过来,缴了亲兵的刀枪。
轻宁德光高声道:“我是国相府要人,朝廷派到这里来的,让你们将领过来说话!”
士卒也不理他,两个上来直接搜轻宁德光的身,摸了一把贴身的短剑,随手扔在地上。搜过身,几个士卒押着轻宁德光和几个亲兵,与寨厅里的吏人作一起,派人看住了。
轻宁德光喊了好一会,宋军也不接话,也不理,只管抓人、搜身,而后分成一小群一小群。
喊得累了,轻宁德光停住嘴,突然觉得身上冰凉。还是二月天气,清晨寒冷异常。打了个冷战,轻宁德光突然发现寨中非常诡异。党项人一个一个好似失了魂一样,宋军全部沉默。
把党项人在寨中的空地看管好了,张岊吩咐亲兵:“把所有的军器运出城去,请姚将军进来!”
不一刻,缴获的军器运出城,姚守信带人进来。
张岊道:“已经搜查过了,抓了七百余人,还有二百余尸体,剩下三四百人逃出南门。派在南门的骑兵尚未回来,不知有多少人走脱。这么大一座军寨,被我们攻下来,必然瞒不过党项人。我们要速速离去,在党项援军到来之前,把南边的寨堡全部收拾干净。现在全军造饭,吃过后,我带人去兔毛川,与你分兵,你自清扫独轮川下游寨堡。”
姚守信拱手:“正该如此!后边没有大城,炮手自会安排炮位,将军一切顺利!”
这是早就定好的路线,自无话说,两人各自找到手下的将领,做后续安排。
轻宁德光看宋军把寨中的粮食物资全部搜了出来,都堆在一起,分了一些米开始烧饭。寨中的牛羊全部宰了,一部分肉煮了,其余皮肉收集好,显然是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