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影响巨大,后人的文化根基,很大一部分由他们奠定。在两宋文人之后,再没有一个文化群体,达到他们的高度。唐宋八大家说的是文章,其实表现的是他们的思想地位。以治乱改掉天命根基,并由此生出一整套的政治、经济、社会、伦理、思想理论,这种浩大工程后人再没有做出来。
新中国建立,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军队吊民伐罪,拯救国家、民族的危亡,救民于水火,诞生的新政权。政权的根基是人民军队,文人的贡献,基本可以忽略不提。面对着一千年前,人民军队可以尽情嘲笑这个时代的军队,他们有资格。而一千年后的文人,嘲笑这个时代的文人,那就反过来了。
宋朝的大臣,许多在对面的契丹,有自己的粉丝。宋朝出使契丹,一般会以文坛久负盛名的大臣为使,他们称得上不辱使命,有时候还会遇到自己特别崇拜自己的,比如后来的苏辙。遇到刁难,大多也能够妥善化解,不会辱了国家脸面。比如连中三元的白面书生王曾出使契丹,契丹突然提出比赛射箭,要让这个书生当众出丑。王曾一箭中的,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后来的文人,有几个人做到了?出使他国被奉为坐上宾,受到崇高礼遇的,大多是军队出身。
杜中宵前世,文人没有这个自觉。说起文人的地位,就是中国古时候如何如何,说起文人对国家的民族的贡献,就尽情丑化。中国古人的思想,哪怕有那么一两点赞成的,也要加上几个定语,比如这表现了朴素的什么什么,那表现了原始的什么什么,好像自己多么高级。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时代的文人们,扫荡了晚清文人,自诩为新文人。新在哪里?抛弃中国的文化传统,引入洋人的文化。他们特别善于砸碎一个旧世界,却没有表现出建设新世界文化的能力。他们所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引入洋人知识,而不是建立中国自己的新文化。新文化运动,是以建砸碎旧文化和引入洋文化开始的,一直如此,始终如此,没有建立起中国自己的新文化。
宋朝文官出使,会遇到自己的粉丝,新时代的文人出使,以能见到偶像为荣。甚至即使见不到自己的偶像,能够踏上偶像居住的土地,那也极其的荣耀。新时代的文人们,把中国古代的文化成果,几乎全部加是朴素的、原始的、简陋的之类定语,不是因为他们高级,也不是因为他们厉害,是因为他们学到了洋人知识。洋人的文化自然是高级的、先进的、键全的,他们眼里中国文化,自然就只配那些定语。
文人们的眼里,为什么中国会落后于洋人?一切都是祖宗不积德。宋朝开始崇文抑武,汉朝开始独尊儒术,要是不这样做,早去学洋人,这些文人出身生活的年代,怎么会被洋人欺负呢,总也会是洋人中的一员哪。大汉威加天下时,四海之内,皆为臣妾。宋朝文化鼎盛时,万里之内,尽皆宋风。对这些人来说都不重要,他们眼里最重要的,是怎么不早去学洋人。
杜中宵初登第的时候,还想着用后世知识,做出政绩入庙堂,为这个世界带来开明的思想和先进的文化。官做得久了,书读得多了,才知道,自己幸亏没那个机会,不然好尴尬。多尴尬?就跟这个时候的宋军对千年后的人民军队说,你们不行,让我铁血强宋的军队教教你。
文化对内表现出来的是凝聚人心,让百姓感到幸福,让政权有坚定的民心支持。对外表现的,则是外族心慕华风,主动取汉名,用汉字,说汉语,读汉人写的书。这可不是靠诗词歌赋来的,那只是文化的小节,是业余活动。真正吸引人的,是文化中的理论。
文化思想为政治提供坚定的理论支持,最强大的战斗力就表现在政治上。前次京城演武,让杜中宵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诞。不是因为胜负,而是京城禁军,大部分的指挥和行动都是按着错误的程序运行,好像套招一样,被张岊捡了一场大胜。京城禁军荒诞,如果文化是战争,前世岂不同样荒诞?
前世是枪杆子里出政权,人民军队是人民政权的根基,政治原则很分明。最基本的要求,就有一条政治过硬。但就是有军人自豪地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种思想哪里来的?文化人吹出来的。人民军队的口号就是“为人民服务”,根基当然是人民,扯东扯西想表现什么?
中国没那么落后了,也要向外边输出文化了,输出什么呢?只能说一言难尽。真正对国外产生影响的文化输出,杜中宵仔细想想,大概只有两项是实打实的了。一是电影上夸张表现出来的,一个外国小伙见到了中国人,啪两手一拍,摆个资势,然后来一句:“中国功夫”一定要带着外国人口音。还有一个就是,中**队的军队的军容、军礼、军制等等附属于军队的内容,是真地输出。
其他的文化输出,就透着荒诞的味道。前世最常被人津津乐道的饮食文化,烹饪技艺,活生生在中国本土变成了“料理”,自己人都觉得要用日本名字才显得上档次,有文化,你输出到哪里去?你说这道料理表现出了中国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是输出中国饮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