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赚呢!”
这话出来,有的同意,有的反对,一时热闹得很。他们本就是一个部族,从山里搬出来,合成一个新的村子,现在单干了。分成一家一家,便就有各自的算计,看法不同。像王普家里,他本来就是部族的首领,到了村子,分的地多,家里的人手也多,自然想的就是多养羊。像王多田家,就他和妻子两人带两个不大的孩子,地都种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养羊。
岑小二道:“我听家里阿爹说了,工厂收羊毛的价钱虽是不错,但总要多了才收,极不方便。还不如安心种地,闲时到城里打些零工,也不少赚钱。现在胜州这里处处都是钱,手里有了钱,到哪里都像上等人物,有人伺候。若是手里没有钱,唉呀,那就要受别人侥落了。”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自从胜州发行纸币,经过短时间的动荡之后,物价稳定下来,一年时间没什么变化。随着时间推移,大家习惯了新的事务,生活习惯慢慢改变。现在百姓,对钱看得格外重。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先问问能得多少钱,人人都已经习惯了。
不大一会,又上了两盘肉来,王普道:“这是店里特制的酱牛肉,最是好吃,都尝一尝。说起来你们不信,内地的各路,原来是禁宰耕牛的,想吃牛肉也没有。倒是我们河曲路,因为放牧牛羊的多,并没有这禁条。许多从内地来的客人,到了胜州,都来我店里吃这牛肉。”
岑小二道:“日常间我也常在火车站那里做事,听来的客人说过这规矩。车站那里,酱牛肉卖的最好。许多客人到了,都先买上一斤吃个痛快。”
其他人很少出村,听了这话,不由觉得稀奇,问两人内地怎样禁宰耕牛,一时热闹非常。
王普道:“都说边地辛苦,其实这一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错。若是如此下去,要不了几年,村里何愁不出几个员外?我听衙门里的人说,从今年秋天起,官府意欲在地方兴学。州里有州学,地方还要开几个学校,教些识字书算的本事。”
岑小二道:“员外,这样的学校,要钱不要钱?”
王普道:“听说只要给少量的钱就可以,不要让学校亏了本钱,反正教师先生的工钱是官府发。”
岑小二道:“这可是好事。可惜,我年纪大了,不然也可以到学校里学两年。能识字,会书算,在城里可容易找事做哩,而且钱钱还高。”
王普道:“无非是教个两三年的时间,你要进学,哪个还会拦着不让?”
岑小二听了就笑:“我许大年纪,再跟孩子一样去学识字,成什么体统!可惜大了,不能赶上这一次好事。将来有了孩子,可千万要教他识字,方便许多。”
以前村中的小孩子,能走会跑,便就帮着家里做事,一年到头没个闲的时候。那时开学校,不说交学费,就是免费入学,大部分人家都不会送孩子去。现在搬到城附近,活没有以前忙碌了,各方面条件也都好了,便就想着送孩子入学。官府办学校,对地方是好事。
提起了此事,众人便议论纷纷,问学校办在哪里,怎么办,各种事情。王普哪里知道这么多?他只是听衙门里的提了一嘴,具体的事务一无所知。
众人兴趣不减,自己讨论,什么地方办学校合适,要请什么样的老师,用什么教材。
岑小二道:“你们如何能猜到官府的心思?这种学校,想必教出来的学生,不是要考进士的,考进士的该到州学去。一般识字书算,我在商场里见过那种小的册子,极是简单,最适合用来教学。”
王普道:“你又不识字,怎么知道适合教学?”
岑小二红着脸道:“我不识字,还不能让别人读给我听么?那种册子,意思浅显,无非是认一些常见字而已。真学得会了,也读不来什么之乎者也,所以我知道教出来的学生不是要考进士的。”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觉得岑小二说有道理。进士考的,听说是诗赋策论,要专门的学问的,可不是识字就行。这学校听着是要教大部分人,想来与考进士的学问不一样。就是教人识些字,将来不做睁眼瞎。至于识字有什么用处,那就想不出来了,说不定可以入衙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