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怀恩站在城头,看着城外向城门处布置火炮的宋军,眉头紧锁。自宋军围城,自己派了两次使节去谈判,没有任何结果,正愁闷间,后面来的大队宋军就把城围了。已经派了几次人去焉耆,也不知道信送到了没有。看围城的宋军,最少有几万人,自己城中的万把人敢上去打吗?
正在这时,龙落都沙前来,叉手道:“大王,新得来的消息,宋军已经占了白水城。不只如此,其他城池,也大多被宋军占领,高昌实际已经成了孤城。”
仆固怀恩回过头来,问道:“如此说来,宋军来的军队,岂不是要五六万人?甚至更多!这样多的军队,静悄悄地很快就从河曲路到这里,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龙落都沙道:“大王,宋军把铁路修到伊州,可是只有军人能坐。在胜州的人,哪怕得到了宋军出击的消息,怎么送到高昌来呢?宋军围城数日,现在城中人心浮动,再不出战,内部就要先乱了!”
仆固怀恩沉默一会,叹了口气:“高昌城内的兵马,本非精兵,怎么出战?这些宋军,可是先败契丹,再败党项的强军!唉,早知今日,宋军占领河曲路时派使节前去就好了!”
龙落都沙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派使节去,宋军只说是奉令行事,要问去问杜节帅。现在城都围了,去哪里找杜节帅?依我看,宋军蓄意如此,就是要兴兵来攻!”
仆固怀恩回过身,看着城外营帐连绵的宋军阵营,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本来与契丹交好,宋军占了河曲路,因为不知那边情况,自己派人使节,还想着契丹很快回过劲来。谁知一拖再拖,国内还没有商量出结果来,宋军已经过来围城了。大军合围,现在再去问还有什么用?
想了许久,仆固怀恩道:“惟今之计,必须要计划突围了。焉耆一直没有动静,白水被占领,现在退路都已经被封了。明日,你带军出城,与宋军交战,看看他们战力如何。不必过于纠缠,如果战事不利的话,速速退到城中,我们再商量别的对策。”
龙落都沙道:“宋军占领了白水城,我们能退到哪里去?焉耆是不能去的,去了哪里,宋军与黑汗前后交击,跑都没有地方。要去北庭,现在却没路了。”
仆固怀恩道:“宋军能有多少人马?等到他们攻城的时候,突然杀出去,直攻白水城。白水本就是小城,挡不住我们的。翻过天山,到北庭去,那里背靠大漠,宋军无可奈何!”
回鹘本是游牧民族,从漠北一路向西迁徒,一路被契丹和党项驱赶。西域没有强的势力,才在这里落下脚来。黑汗作为突厥残部,分成几块,还能慢慢占据上风,可见其战力之差。现在面对宋军围城,仆固怀恩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跑到草原,跑到大漠,难道宋军还能一直追赶?
打发了龙落都沙,仆固怀恩又看了一会城外宋军局势,心中叹气。以前作战,哪里像现在这次宋军一样,几天时候形势就全变了。战争本来是长期的事情,特别是在西域这里,地盘广大,人口稀少,一动就要准备数年之久。像宋军这样,两年前攻下河曲路,现在就到了高昌,速度实在惊人。难道,以后的战争,就是这样的速度了?那一般的小国,哪里还有防守之力?
城外的军营里,赵滋对秦有朋等人道:“节帅来了公文,要我们尽快开始攻城。张岊所部,已经封锁了高昌四周,没有军队来救他们了,拖下去没有意义。明日张副使会来,等副使来了,便开始攻城!”
诸将应诺。
秦有朋道:“依张岊攻柳中城看,高昌的战力并不强。如果我们集中火炮,迅速轰开城门,应该能快速占领高昌。城中有回鹘的汗王和贵族,此一战后,回鹘在西域也就没有什么势力了。”
赵滋道:“节帅特别交待,高昌城中除了回鹘人外,还有不少粟特人。西域这里,粟特人善于书吏和做生意,除非是死心跟回鹘与我们交战的,不然要保护好他们。等到收复西域,还用得着他们。”
崔度田道:“做生意,做书吏,我们汉人有的是人,何必要粟特人?”
赵滋道:“你知道什么。粟特是这一带的大族,不只是西域,河中也有。得他们投靠,方便开辟商路。不是为了商路,节帅何必急急来攻高昌?还不是我们占了河曲路后,高昌封闭商路,不许商贾从伊州这里来,而是要走契丹上京路?这一条东西商路上,粟特人可是主力,要好好利用。”
秦有朋道:“如果他们不说,哪个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又该怎么保护?”
赵滋道:“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攻城的时候,奋力做战!攻破了城,要一条都井井有条,不要抢夺百姓。其余的事情,自有节帅前来处置。记住,最重要的是,进城之后不可骚扰百姓!有敢违了这一条的,定然重加惩处!张副使来,也是为了监督此事的。”
一众将领见赵滋说得严厉,忙一起叉手称是。
赵滋看着众人,道:“自顺化渡一战,已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