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几站在山顶上,手拿望远镜,看着山下。这里就是西寿监军司,正堵住东来的路口。由于是党项的游牧驻地,这里并没有城池,只有营帐。夏天的时候,牧民四处山中放牧,到了冬天,便聚集此处,周边盆地作为冬季牧场。
都指挥使包乐道:“部署,前面就是党项的西寿监军司。他们的兵马堵住路口,我们无法在他们阵前摆开阵势。本来这里全员到齐的话,应该有三万多帐,正兵近两万人。我们大军到镇戎军后,人户许多逃亡,现在只有一万余人。”
刘几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会,道:“吩咐大军先在山中驻扎,等后边的炮兵上来。选好山头,把炮推到山上去,把对面的党项军阵轰散。如果他们来攻,步兵拦住即可。”
包乐叉手称是。这一带的山都是低山,坡度平缓。虽然多有树木,现在冬天,并不难开辟出上山的道路。党项正对山口列阵,宋军无法展开,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先用炮兵轰击,把党项军阵打散。
从山上下来,回到帅帐中,刘几与包乐相对而坐。
刘几道:“昨日得朝报,西路韩太尉已破肃州,现在想必在围甘州。算其行军,与我们差不多一起出兵,其行军已过千里,取三州之地,甚是顺利。是以朝臣命我们破西寿监军司后,不必再回葫芦川,而是北上翻越惟精山,去取应理,占郭家渡口。候韩太尉取甘州后,相会于凉州,归其帐下。”
包乐一愣:“太尉,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再受狄太尉辖制了?这可相当于真正分兵了。”
刘几点头:“不错,此战之后我们就归于韩太尉帐下。没有办法,我们这一路行军实在太慢,被两千里外的韩太尉赶了过来。我们一路五万军,名义上你是最高指挥官,实际下边兵马,来源极杂,并不是长久在一起的。接下来的日子,你与我一起把军中体系理清楚,重新编制。”
包乐道:“据我所知,属下兵马除了营一级是固定的编制,之上都是临时编起来的。就临我下面带的炮兵和骑兵,也是五日前划过来,对他们并不熟悉。”
刘几挥了挥手:“熟不熟悉顾不得了,关键是编制清楚,要简单明白。依照河曲路旧例,大致按团旅来编。三营一团,三团一旅,其中三分之一的员额是炮兵和骑兵。我们现在的军队,骑兵和炮兵数量比不上原来河曲路兵马,只好多依靠步兵了。”
包乐想了想,道:“如此编,需要做的事情可是不少。又要做战,又要编组兵马”
刘几道:“无妨,临分兵的时候,我多要了军中的参谋随军。许多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好,你只要把握大局。此战由我亲自指挥,你只管专心整理军队即可。”
说到这里,刘几叹了口气,道:“我是在随州与杜中丞一起练兵的。现在的军队,最重要的是指挥体系清楚,自帅到兵,简单明白。作战的时候,一旦临敌,能够快速展开作战。我们现在远远不能符合这一要求。军中与以前一样,只有营一级的编制固定。营以上的编制,本来也该有自己直属部队,长时间磨合训练的。全军整训,本来这些编制就刚刚形成不久,战前许多又打乱了。你要明白,战时指挥体系不清楚,往往会出大错。主帅不敢放心使用,指挥官束手束脚,全军都不放不开。五万大军,只能够当成万把人来用。击破对面之敌后,我们迅速去应理,在那里要把一切理顺。”
包乐称是。他听得出来,刘几对狄青颇为不满,心中暗自庆幸,两人分开是好事。狄青由于对新的军制不熟悉,担心会出乱子,临战前用亲信掌兵,营以上的编制全部废掉了。炮兵和骑兵全合起来,临战前才补充到各军中,造成指挥混乱。
刘几是习惯了河曲路指挥习惯的,对此非常不适应。与狄青分开,也是好事。
西寿监军司,几个主要将领围着一堆火,商量即将到来的战事。
妹勒喀马道:“前日山路中就发现了宋军人马,我们的侦骑不是对手,全被逼了回来。从山头上看过去,来的宋军着实不少。听细作说,是原来秦凤路都部署刘几为帅,带兵五万前来。”
没移升崖道:“这可如何是好?自宋军向镇戎军集中,治下许多民户惧怕,纷纷逃移。此次点集兵马,许多人户拒不奉召,现在只有一万两千余人。宋军枪炮已是难以对付,人数相差如此巨大,怎么打?”
妹勒喀马道:“所要我们要在山路前列阵,不让宋军进来展开。占住山路,宋军只能依山而阵,阵形必然杂乱,便不那么难对付。”
咩布阿埋道:“太尉,我觉得那山路并不会如何限制宋军。附近都是低山,草深树稀,宋军就是到山上列阵,依然能够作战。他们用枪炮,本就不会必短兵相接,在山上岂不是更加好?”
妹勒喀马道:“那么怎么处?总不能宋军一来,我们便就弃地而逃,那就怎么回去交待?这一战无论如何是要打的,只是想办法,看看怎么打得更好。说起来,四年前宋军攻山河关,白马监军司六万大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