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打到地上,炸起一蓬土,扬扬洒洒下来。钟珣歪一歪头,等着尘土落地,口中骂道:“党项人的炮,真是没个准。这里一下,那里一下,想躲都无处躲去!”
一边的士卒小声道:“指使,我们现在的炮位,已经在党项人的射程内。再向前去,只怕党项人会专门打我们。如此凶险,可不是以前打仗的样子。”
钟珣骂道:“你看党项人打过来的炮弹,没个准点,全凭运气,怕个什么!今日破城,你们这些人每人十贯赏钱。倒霉被党项人炮打中,只怪自己命不好。若是破了城,那就有十贯足钱!”
士卒舔了舔嘴唇:“十贯足钱,说多不多,少也不少了。值得搏一搏!”
钟珣道:“十贯钱还不满意?你看那些步兵,哪次打仗不都要死上几个,哪里有这么多钱?”
一边说着,钟珣指挥着士卒,只管推着炮车向静州城靠近。
城墙上,党项士卒看着城外的宋军,推着炮车只管向自己靠来,不由目瞪口呆。过了一会,一个士卒道:“这些宋人不怕死吗?离得近了,老大炮打死他们!”
另一边的士卒道:“先打得到再说!这么久了,只打死了宋军几个士卒,一门炮打不碎,他们怕什么!此事不好,速去报城主!等到宋军炮到了城下,我们如何打得过?”
静州城主西壁罗听了士卒来报,急急赶到了城墙上。向城外看去,只见大量炮位向城墙逼来,远处宋军步兵已经列阵完毕。显然,宋军是把炮推近了,与城墙上的党项炮兵对轰。
西壁罗见了,不由惊道:“这些宋人,是疯了吗?他们的炮离得近了,不正好被城头的炮打?速命各炮,瞄准了宋军的炮,不要间断!”
一边宋城的将领道:“城主,我们的炮打不了那么准。已经一刻钟的时间,一门宋炮都没打掉。初时宋人还小心翼翼,现在都大摇大摆过来了!”
西壁罗道:“打不准,那就多打上几炮!打得多了,总有打中的时候!”
话音刚落,城墙上面突然发出一阵欢呼声。看城墙外面,一门宋炮被打党项打中,倾颓一边。有宋军炮兵被打中,在地上挣扎。一边的宋军急忙跑上前,救助受伤的宋军。
西壁罗一拍城墙:“看见没有?虽然一时打不中,只打得多了,总有中的时候!”
党项炮兵看到了战果,一时间气势起来,纷纷高声喝叫,拼命装药填弹,向城外打去。正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炸响,紧接着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硝烟散尽,原来是一门火炮炸膛,几个操炮的士卒受了伤,在城墙上不住哀嚎。
西壁罗看了不由大吃一惊,命令士卒前去救人,吩咐炮兵注意不要装药过多。
正在这时,身边守城的将领高声道:“城主快看,城外的宋军开始布置炮位了!这个距离,我们的城墙可正在他们的射程里!”
西壁罗向城外看去,只见宋军的炮兵纷纷停住,各自选了位置,正在调炮。
远处韩琦通过望远镜看着城前的情况,对身边的刘几道:“逼到城下,只是损失了一门炮,党项人的炮兵确实打不准。他们的炮,就是防我们的火炮逼近的。如果打不准,还有什么用处?命令炮兵,集中炮火攻城,先把党项人的炮兵打掉再说!”
刘几称诺,吩咐亲兵过去传令。炮兵要向敌人的火炮打,先把威胁最大的炮兵打掉。
西壁罗正在忙碌的时候,突然听到炮声从城外传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脚下城墙颤抖。静州是个小城,一边紧邻黄河,城墙并不坚牢。宋军的炮弹又比党项的沉重,一时间地动山摇。
宋军的炮兵显然比党项的强了许多,一旦开火,便就连续不断,声势骇人。静州城头只有十几门火炮,不多时间,就有一半被打坏。城头的党项士卒,更是死伤无数。
西壁罗看着四周,不由面色大变,道:“这样下去,如何守得住静州城?城头的炮毁了,怎么挡得住宋军!城头没人,宋军蚁附攻城,岂不是门户大开!”
宋军的炮是党项十几倍,士卒操炮的技术更加不知强了多少。只是小半个时辰,城头党项的炮便就被打得一干二净,城头的士卒不得不全部撤了下去。
刘几在望远镜里看见,对身边的亲兵道:“命炮再向前移一些,把城头的党项全部干下去!命令步兵,全军列阵,准备攻城!”
亲兵应诺,转身快速去了。
刘几对韩琦道:“城头党项的炮已经被打掉了,等到炮兵把党项守军全部赶下城墙,便就可以蚁附攻城。没想到,党项人的炮只是看着厉害,与我军城上城下对轰,也不是对手。”
韩琦点头:“党项人只是照着我们炮的样子,铸了这些炮出来。射程既没有我们的长,也没有我们火炮的威力,不如是应该的。让前线查一查,这一点损坏了多少炮。”
刘几应诺,派了亲兵出去,到前线询问炮兵的损失情况。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