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中,是党项的北部屏障。不过宋军占了兴庆府,王公贵族要么投降,要么被俘,山中没了骑兵骚扰。
看着一只獐子在山坡上好奇地看着自己一行,赵滋道:“若不是两国相争,正打仗的时候,这里倒是狞猎的好地方。也难怪党项王公喜欢在山中建造宫室,四时游玩,确实是一处宝地。”
赖延禄道:“现在正是冬天,自然一片苍凉。若是夏天,当有好景。”
赵滋点了点头,道:“那便催一催,尽快到山河关。派了两次使者去,那里的守军一再推拖,就是不肯投降。破了山河关,打通了到河曲路道路,我们才能回去。”
赖延禄道:“太尉几年前为了救唐龙镇而入河曲路,这几年来,从北边一直打到西域,又从河西绕了回来,着实是不容易。这数万里地域,可以说是太尉开拓出来的。”
赵滋笑道:“此是杜太尉的功劳,莫要向我头上安。太尉现在为枢密副使,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你可不要胡乱说话。河曲路兵马,受太尉教导,多有视太尉为神的。”
赖延禄道:“是小的该死,太尉莫要见怪。”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催促兵马前行。直到第三天,才到了山河关下。
野乜浪罗正在官厅饮酒,亲兵快步进来,叉手道:“太尉,宋军从南边而来,已经到了城下!”
野乜浪罗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问道:“来了多少人?是谁统兵?”
亲兵道:“是宋军的赵滋太尉统兵,听说有三万人。他们从北边的黑水城,一路入西域,又从河西绕回到了。太尉,听说赵太尉数年未有一败,我们”
野乜浪罗摆了摆手:“下去吧,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亲兵告退。野乜浪罗端起酒,一时间有些出神。想当初元昊故去的时候,自己还是四个顾命大臣之一,兵权并不在咩布手里。当时元昊遗言,是以他的从弟委哥宁令为主,接替皇位。但没藏讹庞却以没藏氏怀孕为由,坚决不同意这个安排。四个顾命大臣最终妥协,几个月后没藏氏生谅祚,有了今日局面。
山河关是防御北边的,南面没有防御设施,这仗其实没法打。赵滋三万大军前来,山河关实际就已经废掉了。野乜浪罗没有坚守的能力,不降其实是他自己的原因。
又饮了几杯酒,城中的将领纷纷寻来,求见野乜浪罗。
野乜浪罗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对着房顶一声嘶吼。自己从军几十年,随着元昊打了不知多少胜仗,没想到最终落了这么个结局。
大步到了官厅,野乜浪罗站在帅位前,一双眼睛如虎豹般,看着众人。
将领梁步利看看众人,咬一咬牙,上前叉手道:“太尉,宋军三万人由名将赵滋率领,已经到了南边关门外。此关并没有防备南边来敌进攻的能力,请问该如何处置?”
野乜浪罗看着梁步利,冷冷地道:“你欲如何处置?”
梁步利道:“兴庆府已失,国主被擒,这仗打得还有什么意思?宋军南北对进,这关守不得。是降是逃,太尉一言而决,我们照做就是。”
野乜浪罗看了看众人,厉声道:“看来,你们是不想打了?”
一边的连奴依克叉手道:“国都已失,出战无名,再者打也不打不过,怎么打下去!”
野乜浪罗看着众将领,竟然没一个人出来,表示愿意打下去,心中知道大势已去。北边是杨文广所部,南边是赵滋所部,都逼到了城下。这两人都是宋朝骁将,没有空子可寻。
盯着众人,野乜浪罗胸口起伏,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众将感到害怕,野乜浪罗才道:“五万大军在此,竟然就此降敌,百年之后,我如何面对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