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糟了!”
涂押司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朝廷大军远胜契丹,契丹人追讨又如何?若不是早有成规,知州还想今年南岸民户,不向契丹输税赋了呢。”
孟学究道:“这一带契丹不下十万大军,一旦南下,不是小事。”
涂押司喝了一杯酒,冷笑道:“年初的时候,洪基亲率大军数十万去攻朔州,却被几万宋军堵在马邑,动弹不得。最后还是朝廷退了一步,把耶律重元还了回去,契丹人才有个台阶可下。幽州十万大军算什么,本朝河北路有近三十万人,还怕他们不成!”
孟学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只是数十万大军作战,我们这些百姓,难免遭殃。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军最战,最苦的就是我们这些战区百姓。”
涂押司不答,只是喝酒。雄州是防卫契丹的要地,知州、知县都是武臣,而且知州带着沿边安抚使职,负责与契丹的日常事务。现在的知州马怀德,是在陕西与党项作战的过程中升起来的武将。随着今年年初宋军在河东路获胜,马怀德对契丹的态度明显变化,日趋强硬。
此次来见孟学究,涂押司只是把宋朝的政策如实相告。两人少年时结识,有些交情,他有了难处当然帮忙。不过宋朝也不是有意招揽契丹人,其他的事情涂押司就不说了。
喝了好一会酒,孟学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直娘贼,若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地,我早就逃过岸来了!我本是汉人,却要受契丹鸟气!这次他不让我活,那就只好走了!”
涂押司道:“学究,有我在衙门里,你过河来,必然全家无忧!”
孟学究道:“哥哥,契丹人做事太绝,这次要过河来,可不是我一家。”
涂押司吃了一惊:“学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孟学究道:“我家附近的住户,大多都被征役去涿州,实在活不下去。他们的意思,若是有路子到南岸来,就一起渡河。都是乡亲,我岂能放他们不管?”
涂押司听了,看着孟学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自己来见孟学究,以为只有他一家,靠着自己押司的职务,安排他们不难。如果有多家前来,就必须要禀报知州了。
看孟学究热切地看着自己,涂押司想了又想,道:“这些日子,从北边逃过来的民户,州里安排得甚是妥当。学究前来,若是有多家,我自会禀报知州知晓。到时什么样子,听知州吩咐。”
孟学究拱手:“一切凭押司照应!我那一带乡里是两日后出发,明日晚间,就要渡河了。如果再晚只怕被人知晓。此时人户不少,押司用心,我等记得恩情!”
涂押司看着孟学究,喝了一杯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