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岊下了火车,使劲伸了个懒腰。一路从伊州坐火车过来,几乎没有下车休息,实在累得不行。
贾逵早已等在火车站,与知火山军王存一起上前,与贾逵相见。
行礼毕,贾逵道:“太尉远不辛苦,且在火山军歇息一日,明日再行。过了火山军,到中原已经不远,不必那么急行。大军万里调动,岂是等闲!”
张岊回礼:“多谢太尉与知军官人。这一种,行了数千里路,着实恼人,歇一天也好。我部兵马还有六七日,才能全部到达,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几个一边说着,一边离了车站,到了附近的驿馆。现在的火山与以前不同,因为正处在中原出关的要道上,比从前繁华了许多。特意新设了驿馆,让经过的官员休息。
张岊到了驿馆,脱了衣服倒头就睡。直到傍晚,睡了几个时辰,才觉得缓了过来。晚上贾逵与王存给张岊接风洗尘,因为过路禁军不得进入城池,酒筵就设在驿馆里。
分宾主落座,王存道:“太尉可歇过来了?今夜地方备些薄酒,为太尉接风洗尘。”
张岊谢过,对王存拱手道:“火山军正处要路,知军辛苦。我在这里待一日,明日便行。现在已入九月,朝廷催得紧,不可误了行期。”
一边贾逵听了,道:“这些日子,枢密院紧张得很,不住地调兵遣将,集中兵力到契丹前线。我所部兵马,本来有一部分在麟府路,这些日子全部调到了朔州附近。”
张岊摇头苦笑:“我所部远在西域,还不是一纸调令,万里之遥去河北路。”
说起此事,两位统兵大将就有了共同语言。自接纳了契丹百姓,宋朝和契丹双方都不让步,前线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北边王凯接的杨文广所部,驻德州、白水泺和九十九泉,阻断大同府北路。南边贾逵的兵马,则全部集中到朔州周围,对准了大同府南路。河东路的禁军正在整训,估计会组成两军,一路对付大同府,另一路可能会加入河北路战场。
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让地方也感到紧张,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酒菜上来,几人饮了几杯酒,话语集中到与契丹的战事上。
张岊道:“枢密院初命我部东来时,还不坚决,没有给定日期。直到上月,突然开始严厉,命我军九月底,一定要到河北路。如果逾期,军法从事。可怜我军驻于天山南北,集中军队,着实是要人命!”
贾逵道:“你带军队离开,那西域由何人驻守?”
张岊摇了摇头:“还能交给谁?只能是陕西路原有的禁军了。许多人本在河曲路军校学习,突然就得调令,带着军队西去。现在自河曲路以西,万里疆域,只有陕西路原来的不足十万禁军了。”
王存听了,不由忧心忡忡:“万里疆域,只有那些驻军,枢密院心大了。”
贾逵道:“知军,以前唐朝时候,西域和河西也不过几万兵马,还要面对吐蕃。朝廷安排几万人在西域,还有铁路,已经足够。不过是本来要整训,现在整训不完,大家心里没底。”
宋军的整训,是以军校为核心,配合依附于军校的新兵训练基地。朝廷的布置,是以河曲路武都军校整训陕西路和河东路禁军,京城军校整训京城和京东、京西路禁军。后来又新设了河间府军校,由刘几主持,开始整训河北路的禁军。此时陕西路的禁军还没有整训完成,匆匆给了虎翼和威宁两个军号,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分驻到了西域和河西。再从陕西抽调还没有进行整训的禁军,补入两军中。
张岊道:“西域现在只有喀喇汗国有些实力,去年一次大败,没有几年时间,没有能力再与朝廷作战。其余都是小势力,不足为虑。”
王存道:“西域或者没有强敌,可还有草原上各部。朝廷一旦与契丹开战,难保他们不南下。如果兵力不足,被人所乘,不是小事。”
张岊道:“草原大军,必然被契丹征调,哪里有余力南来?再者说了,河曲路有王凯,西域有数万大军,他们又能怎的?没有整训完的禁军,在西域也是强军。”
其实灭了党项之后,换装了一部分枪炮的禁军,战力不是周边势力可比。只要不是大战,还真奈何不了他们。如果数十万大军来袭,契丹不出手,再没有这样的势力。
饮了几杯酒,王存道:“这些日子看枢密院安排,难免有些担心。现在朝廷定的,都是与契丹争夺西京道和南京道,对其余地方,能抽兵就抽兵。契丹人能如此听安排?如果他们集中部下兵马,从阴山以北攻来,未必不能成事。”
贾逵道:“枢府如此安排,必然是摸准了契丹的脉,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阴山一带,有王凯五万兵马,鞑靼人南来,又怎么能得到好处?再者说,还有依附朝廷的部族,也能抵挡一阵。”
此时原来庄浪部和其他几个依附了宋朝的部族,这几年向北大拓展,形成了一个保护区。契丹人要想从阴山以北南下,可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