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炮火稀疏下来,耶律仙童出了一口气。屁股火辣辣的,依然疼痛不已。这一会功夫,身上不知出了多少冷汗,感到一点力气没有。
进了帅帐,耶律仙童拱手:“陛下,宋朝已允我们投降。对面宋军炮火已经停了,命令我们依次出去。不过,旁边各军炮火没停,若不及时出去,我们这里还是有危险。”
耶律洪基起身,道:“好,你招集亲兵,我们这便出去。去命令耶律乙辛,速速带宫室军,全部都出去。他们是诸宫精锐,不可白白地损失在这里。”
耶律仙童怔了一下,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拱手称是。
耶律洪基决定了投降,安静在帅帐里坐了这些时间,竟然很快恢复过来。看他样子,莫不是还想着能够回去?别说是他,这些宫室军精锐,只怕宋军都不会放回去了。不过耶律仙童没有说出来,他自己现在身上有伤,心中难过,实在没有精力跟耶律洪基磨嘴了。
出了帅帐,耶律仙童对十神奴道:“一直不见耶律乙辛的影子,莫不是他已经遭了不测?”
十神奴不屑地撇了撇了嘴:“乙辛精得跟个鬼一样,怎么会出意外?不管了,我们派些亲兵去知会别人,还是早早离开这里为妙。前面宋军的炮停了,别的地方可没停。一个不好,被炮弹砸在身上,结果了性命,岂不是要做个冤死鬼魂?”
耶律仙童道:“这种大事,还是要先等圣上。我们擅自离去,圣上怎么办?”
十神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心中却道,都什么时候了,耶律洪基在那里摆架子,别人何必配合他?已经投降,他以为自己还是皇帝吗?到了宋军那里,还不知道怎样呢。
过了好一会,才见到耶律洪出来。只见他竟然换了一身新衣,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要去上朝一样。耶律仙童和十神奴两人见了,俱是心中腹诽,只是嘴上没有说什么,乖乖上前行礼。
命令了亲兵,耶律仙童和十神奴,以及在帅帐附近一些大臣,簇拥着耶律洪基向宋军走来。只见面前的宋军俱都举着火枪,明晃晃的刺刀对着自己,众人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到了宋军阵前,一个将领站在那里,对众人拱手:“在下陈自远,奉两位太尉之命,在这里等候诸位。你们随我来,去见太尉。路上不可有任何异动,否则刀枪无眼!”
耶律洪基面色不悦,没有说话。一边的耶律仙童急忙答是,带着人随陈自远向前。
不多时,到了一片空地。大量士卒在这里,见到契丹人过来,便就上来,一一问姓名官职。旁边有人手持纸笔,一一记录下来。凡是高级官员,都到一边,其余人则都被领到另一边。
耶律洪基不悦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只要朕一句话,他们自然依吩咐做事!”
陈自远打量了耶律洪基一番,道:“今时不同以往,现在你们是战俘,当然要听我们命令。你纵然下令,哪个敢听,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他的脑袋!罗嗦!”
说完,对身边的军官道:“速速把这些人带往窦太尉处!若有闹者,杀无赦!”
说完,摆了摆手,让人押了耶律洪基及一众官员就走。
耶律洪基大怒,就要发脾气。一边的耶律仙童见势不妙,急忙拉住耶律洪基,示意他不要说话。现在做了战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摆什么皇帝架子。明晃晃的刀枪在旁边,明哲保身才是。
不多时,耶律洪基和一众大臣向前,到了窦舜卿和刘兼济面前。
看着众人到来,窦舜卿拱手:“诸位一路辛苦!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耶律洪基冷声道:“我是契丹皇帝,今日纵然降了,也不当侮辱我!你是何身份?”
窦舜卿微微一笑:“在下窦舜卿,是这里军队的都指挥使。既是契丹国主,不必在我这里耽搁,这便就城去吧。本朝主帅太尉,陪伴圣上在城里等候。”
耶律洪基一怔:“果然是南朝国主御驾亲征了吗?这几日再军营里,倒是没有消息。”
窦舜卿道:“你说的不错,圣上确实到武清亲征了。在下多事,就不与你们聊闲话了。”
说完,派了一个指挥使,带一百士卒,押着耶律洪基和一众契丹大臣,速速入城。他自己和刘兼济都要在这里维持局面,一时走不开。近二十万契丹人投降,建制都已经被打乱了,不是小事。
见受到慢待,耶律洪基一时面沉似水。好在耶律仙童劝住,没有发作,随着宋军向武清城而去。
看着众人离去,刘兼济道:“看那契丹皇帝,好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若是有骨气,那就干脆不降,看看最后会如何。我们炮弹运来了,不全部打出去,还觉得有些亏呢。”
窦舜卿道:“我们多少事情,哪里还有时间跟他生气。让他到城里去见太尉,事情不在我们的身上了,且落得轻松。对面军营有二十万人,现在出来的尚不足一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