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光笼罩下的火车站台上鸣起了火车机头的汽笛声,手提着各自行李的马拉申科一行五人终于在紧赶慢赶的最后时刻抵达了站台。
尽管心中有着自己打算的马拉申科答应了伊乌什金少尉的请求,同意让其加入自己一行人的车组一道前往斯摩棱斯克前线报道。
但在上次村庄伏击战中因座车被毁而负伤挂彩的伊乌什金少尉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其伤势最为严重的右腿却毋庸置疑是无法支撑其独自行走的。
有鉴于此,一行五人的坦克兵车组不得不腾出一人来一路架着伊乌什金负伤的右半边身体搀扶前行。尽管从驻地前往火车站台的一路上有专车负责运送,但下车后前往发车站台的这一路颠颠簸簸终归还是因此而浪费了不少时间。
作为公路网络并不发达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原始的苏军手中最为重要和赖以仰仗的交通枢纽,苏联西部各个方面军下属的防区内火车站自巴巴罗萨行动的一开始阶段,便遭到了德国空军的重点针对而损失惨重,甚至于一度处于完全瘫痪而无法运转的程度。
即便是在战争爆发后的半个多月时间内,苏军方面已经出动了相当大一部分工程兵和后方民兵队伍乃至于发动市民进行抓紧抢修,但眼下刚刚带着自己一行四名下属步入了火车站台之上的马拉申科眼中却依旧满是一片狼藉之色。
明显带有临时接驳痕迹的铁轨之上依旧残留着上次空袭爆炸后所留下的漆黑烟渍,以砖石铺砌而成的候车站台上有不少地方都留有用泥土砂石填平弹坑的痕迹,甚至于连马拉申科眼下所矗立在其下方的挡雨棚之上,都遗留着一整条被德军战机机枪弹幕扫过后的整齐痕迹。
“投下炸弹使用机枪扫射只需要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修复战争带来的创伤却需要几年甚至于更长的时间,真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转头凝视着自己周遭那些忙碌熙攘的军民人群和这战争残留下来的创伤景象,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而又记在心上的马拉申科正准备回头招呼自己那些稍慢一步的战友们准备登车,一道带着身后两名持枪卫兵的身影,却在这时快步走到了马拉申科的眼前并打断了其将要开口的话语。
“这位同志,我熟悉这里的所有人,但从未见过你的面孔,能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被打断了思绪的马拉申科在闻声之后随即转过头来看向了话音传来的方向,出现在其视野内的赫然正是一名身着步兵中尉制服的年轻苏军军官形象。
望着自己眼前这名正伸出右手等待自己交出相关证件的中尉军官,深知眼下卫国战争爆发后在火车站这种人流密集又流动性大的场所加大盘查力度也不算稀奇。
已经是一身苏军坦克兵少校军官常服在身的马拉申科索性也就没有开口为难这名中尉,随即一言不发中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自己临行前从彼得罗夫政委手中领取到的新证件,并交到了这名中尉悬在半空中尚在等待的手里。
接过了马拉申科手中递上的军官证后立即默不作声地借着身旁的站台灯光迅速翻阅起来,当这名年轻的中尉意识到了自己眼前之人是一名刚刚因功晋升的坦克兵少校之后,一股掺杂着敬佩之情的无比尊敬话语当即从其嘴中向着马拉申科脱口而出。
“很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了,少校同志,但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工作。这些德国人实在是太坏了,他们的很多间谍和特务人员就喜欢趁着夜色乔装打扮后悄悄溜入我们的站台,在铁轨和车厢上埋设炸药进行破坏行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加大了对陌生人员的巡查力度。”
伸手接过这名年轻中尉双手奉还的军官证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对这座火车站情况颇为好奇的马拉申科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自己刚刚领到的军官专供软包香烟后,随即抽出了其中的一根向着面前中尉递上之余再度轻声开口。
“这还是我在战争爆发后第一次来火车站这种地方,中尉。能跟我聊聊你们最近的情况如何吗?我看那些德国佬对这里造成的破坏好像很严重。”
亲眼目睹着马拉申科方才的动作之余,随即略显迟钝地伸手接过了这根只有高级军官才有资格配发的软包香烟。一直以来都是靠着那些手卷马合烟草过日子的年轻中尉,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上次抽到这种稀缺好货是什么时候,当即面露欣喜之色地从马拉申科手中接过了香烟后出言开口。
“谁说不是呢,少校同志。那些德国佬前一阵子几乎每天都有飞机来光顾火车站,我们这边没办法就只能白天被炸晚上再修,天天如此。就连转运伤员和运输物资的列车也只能黄昏或者晚上再发车,真是让人头疼。”
“也不知道这群愚蠢的呐粹入侵者到底是从哪里借来的胆量敢入侵我们苏维埃,哼,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战线反推到他们德国去,肯定会这样!”
看着面前这位手指间夹着香烟又吞云吐雾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