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监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但是,尽管如此,景监还是按照锦囊中夏炎的话,去做。
为将者,可以质疑帅令,但却不可违逆。
哪怕,它看起来像是错误的,也要去执行,这就是军人。
……
魏营,庞涓所在中军大帐。
营房前的甬道,斥候来来回回的飞马穿梭。
“将军,秦国赢虔率数千兵马,与卬公子缠斗离石要塞。”
“将军,秦国车英率领数千兵马,与公孙章将军缠斗河西谷地。”
“将军,秦国子岸率领数千兵马,与庞聪将军缠斗崤山关隘。”
庞涓皱眉:“他们都是只有几千人嘛?剩下的人马哪里去了?”
“回禀将军,尚未探明!”
庞涓眉头紧锁,用手在地图来回的比划着,最终,落到函谷关……
庞涓猛的站起来:“不好……”
这时候,快马哒哒来到,斥候急急的窜了进来:“禀告将军,大事不好,太子在函谷关,受到嬴渠梁大军四万大军围攻。太子请求将军,速速快马援兵!”
庞涓咕咚一声坐下:“你出函谷到现在,用了多长时间?”
斥候:“小的跑死了两匹马,用了十个时辰!”
庞涓颓然坐下,默默地摇摇头:“来不及了……但愿太子能争争气,多撑一会儿,等到龍贾老将军的到来。
相信魏武卒终究是魏武卒,就算太子无能,不能灭杀嬴渠梁,再不济,撑两天,应该没问题的。
如果,手持两万天下无敌的魏武卒,居然还连两天都撑不了,那,你太子申还不如死了算了……”
斥候:“咳咳,将军,恕卑职妄言,依我看,太子他未必……”
庞涓挥手:“不要说了,听天由命吧。
中军司马,将令全军,火速开拔,荡平秦国都城栎阳。
将栎阳城老世族,及嬴氏一族的所有王族家眷贵胄,给我系数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这样灭了嬴氏一族的根,届时,我让他嬴渠梁,再无东山再起的一丝可能性……”
两万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一路硝烟尘起,马嘶戈响,杀气冲天的奔向秦国都城——栎阳城!
……
栎阳城里,太后的会客室内,夏炎正在与老太后对弈,旁边的公主莹玉,站在旁边侍奉着,美目不时的在夏炎的身瞟一眼,然后飞快躲开……
老太后一脸的慈爱笑容,看着夏炎:“夏炎呐,老人家我怎么都赢不了你,呵呵,可是你小子,却总是将棋给下成平局,说,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的?”
夏炎咧嘴一笑:“太后棋道高深,夏炎无能为也,并无相让之说。”
老太后笑了笑:“鬼小子,竟挑好听的说,哄我老太太开心。”
老太后笑着笑着,笑容凝固了,慢慢的变成的沉重,她捏着棋子:“夏炎呐,能不能给老太太我一句实话,此番,秦国能否渡过此劫?”
夏炎捏着棋子,悠然落子:“一个时辰之前,我不敢说。但是现在,夏炎敢说了——能!”
老太后闻言,瞬间脸浮满了笑容,可是,笑着笑着,眼睛里去唰唰唰的流出好多眼泪,跟下雨一样……
公主莹玉赶紧前,拿手绢给老太后擦着:“娘,你看你又哭了……”
夏炎微笑:“莹玉公主,让老太后哭吧,别擦了,老太后这是高兴的眼泪……”
老太后依然笑着,眼泪也依然哗哗的流着,笑着轻轻的打了一下莹玉:“瞧瞧,你还女孩子呢,都不如一个男孩子懂的老太太的心,没出息的丫头,看你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娘……”
莹玉拉长的声音,扭头噘嘴:“不理你了……”
老太后自己抹了抹眼泪,笑容可掬的看着夏炎:“夏炎呐,能否告诉老太太,你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到底师承何人所得啊?”
夏炎一愣:“这……吾师有言,出山之后,荣辱自负,莫提师门。”
老太后闻言,赶紧挥挥手:“哎呦呦,你看看我,老糊涂了。夏炎呐,你就当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啊……”
“报……”
行走司马一声高呼,直接奔到夏炎的面前:“夏先生,庞涓大军,已经到了栎阳城十里之外。先头骑兵,更是须臾便到!”
夏炎淡淡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夏炎起身,朝老太后拱手:“太后,夏炎出去办事了,办完了事儿,再回来与太后将此局对完。”
老太后完全没有兵临城下的惊慌与恐惧,而是微笑着道:“快去吧,渠梁不在,栎阳城,你就是主事人!”
……
栎阳城前的广场,放着一张木案。
夏炎独自一人,端坐面前,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