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闱结束后,吴宽便正式在东宫履职了。
“谢五,今日是你的座师授课,可高兴?”朱厚照兴冲冲的问道。
谢至高兴与否与他有何关系?他高兴个什么劲儿?难道以为吴宽在教学之上会不及王德辉严厉。
谢至还没做回答便听得门外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片刻的功夫,吴宽便身着绯色官服板着脸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
一进殿,吴宽率先与朱厚照见了礼,“臣吴宽见过太子殿下。”
朱厚照起身回礼,道:“见过吴师傅了。”
两人的一套礼节之后,才终于轮到了谢至。
谢至两手作揖,颇为恭敬回道:“学生见过座师,听家父所言,座师于书房之上多有造诣,还请座师往后能对学生严要求,多指点。”
乡试,会试主考官皆是当场士子的座师,谢至称呼座师也没什么不对。
吴宽板着的面容松动了几分,下意识摸了把胡须,带上了几分笑意,道:“你既称老夫一声座师,有不懂之处自是尽管问来,老夫自当也会对你严格要求,望你将来可成栋梁之才。”
当一个学霸真的是不错的很,就连一向严厉的先生都能对你和颜悦色的说上几句告诫之言。
谢至作揖回道:“多谢做座师,学生定谨记座师教诲。”
瞧着吴宽与谢至,师生如此相亲相爱,朱厚照吃醋了。
谢五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写出当场写了五篇策论出来吗?至于吴师傅对他也这般和颜悦色吗?
东宫的那些师傅们不都说,他该学的是帝王之道,不是科举需考的策论。
若他好生学上几年,可不见得比谢五差。
在朱厚照的吃味之中,吴宽的授课开始了。
吴宽授课内容并非书本之上的那些孔孟之道,而是借鉴历代明君的例子,洋洋洒洒的讲了几个时辰如何做个万民爱戴的明君。
历史发展到明朝,找到些能够借鉴的君主并非难事。
李世民,宋仁宗,朱棣,朱高炽便是吴宽讲了几个时辰的对象。
讲到中午,吴宽口干舌燥,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讲了这么多,总得看学生听进去多少,喝了口茶,吴宽出言问道:“臣已讲了如此之多,殿下可否说说想法。”
朱厚照从椅子上起身,激情澎湃的道:“太宗五征漠北,打得瓦剌敌军落花流水,本宫也要像太宗那般做个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的马上皇帝。”
吴宽端着的茶杯砰的一声掉在了桌上。
谢至满头的黑线,这厮果然够奇葩,好好的皇帝不当,偏要当什么上阵杀敌的大将军。
现在的情况与当年大明所面临的情况能一样吗?用得着他亲自上阵杀敌吗?
若是不出朱祁镇土木堡被俘的事情,这厮这般说,那些大臣自是会以为他们将来的皇帝定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英明之君。
历朝之中,能够上马杀敌,又能运筹帷幄排兵布阵的君主,皆是明主。
现在有了朱祁镇这个前车之鉴,从上到下恐是没一人再敢让皇帝御驾亲征了。
须臾之后,吴宽定了定心神问道:“殿下只有如此想法吗?”
朱厚照还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反问道:“本宫效仿太宗的英明神武有何不对?”
吴宽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了,已是哑口无言了。
难道他能说效仿太宗不对?若真说了,那便是在否定太宗了。
同一朝之中,哪有否定前朝皇帝的。
再说了,太宗皇帝,除了即位的问题给人留下了话柄,其他问题之上着实可当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评价了。
吴宽无话可说,谢至适时出言道:“殿下,座师想问的是如何走才算是一个明君?前宋仁宗,本朝仁宗可都未有指挥千军万马的经历。”
朱厚照那厮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回道:“原来如此啊,广纳贤良?爱护百姓?”
这是疑问?
这个问题是问他的好不。
谢至开口道:“殿下如何想就如何说。”
朱厚照试探着道:“那本宫可说了,本宫觉着既是做皇帝,既要像太祖,太宗那般,能够带兵作战,上马杀敌。”
这厮是没救了,谢至的点拨都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却依旧走不出自己的执念。
吴宽愤愤起身,一甩袖子,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殿下准备用午膳吧。”
朱厚照那厮脑袋终还是没都绣了,最起码吴宽的生气离开他是看出来了,疑惑问道:“吴师傅这又怎么了?本宫说实话有何不对?”
谢至无奈摊手回道:“座师一上午讲了这么多,殿下难道就只有如此想法?”
朱厚照茫然点头道:“本宫如此向有何不对?上马杀敌那也是护佑一方百姓啊,这难道不是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