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夹在书中假借了姑娘的名头,让卷卷去送书。”
程蕴忽然有些茫然,为何到了这种时候流紫仍旧要替幕后的人遮掩?难不成她以为这样说她就能活下去吗?还是说她害怕说出实话后幕后的人会伤害到她那个男人?
她就这么爱他吗?
值得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平安?
程蕴不明白,她从来不懂这些情情爱爱。
上一世她曾问过烟渠到底什么是喜欢?
烟渠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孩子,那时候每天都盼着见到他,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发着光的,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格外黯淡无光。”
“可后来当我不喜欢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他身上哪有什么光啊,他和那些人一样,一样的黯淡,一样的普通。”
听完后她依旧茫然。
烟渠就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小孩子家家,理会这些做什么?”
其实烟渠比她大不了多少,可她总觉得烟渠已经十分沧桑。
张氏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仅仅是一些黄白之物,便背叛了你的主子,你可有想过,如果此事做成了,你家姑娘的名声便毁在了你手里。”
程蕴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
流紫跪在地上像是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因为是家中最大的一个,为了帮爹娘照顾弟弟妹妹,每天都要做数不尽的活,吃的还是最少的。
那个时候给她安慰的只有那个男孩子,就算长大后他变了,喜欢上了别人又如何?
她只要看着他好就够了。
程老夫人看着流紫死气沉沉的模样,厌恶道:“把她带下去,打十板子,再找个牙婆子发卖了。”
立马就有两个婆子手脚利落地将她带了下去。
程老夫人又看向程蕴,不等她说话,程蕴已上前道:“都是孙女的错,看不透人心,导致闹出了这样的事,扰了祖母的清净。”
程老夫人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死丫头怎么总是抢她的话?
她挥了挥手:“罢了,此事也不是你能预料的。回你的院子里吧。”
程蕴行礼退下,老夫人事后肯定会派人再去查探一番,但她也敢保证,老夫人什么也查不出来。
回了凝翠院卷卷不再掩饰她的开心:“姑娘姑娘,奴婢方才是不是演的特别好?”
程蕴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
只可惜她没算透人心,又让背后那条大鱼溜了。
卷卷听到夸奖更开心了,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遮拦:“五姑娘那个傻子,一点点钱就想收买我,也太瞧得起她自个儿了。”
绿槐就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歹她也是主子呢,你这么编排她。”
程葳他们几个等登了顶才发现程蕴落在了最后。
吴霖立马道:“都是我不好,没能照看好表妹,让表妹落了单。”
程葳笑了笑,道:“吴家表哥这话说岔了,母亲让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登高,三妹妹此时却落单,本就是我的过错,与吴家表哥又有何关系?”
吴霖眸光频闪,此次他母亲带他们兄妹俩上京,便是奔着谋出路的目的来的,可没料到程家的公子姑娘一个个十分滑手。
还有这面前这一个姓宋的一个姓赵的,别以为他没瞧见他们眼底的轻视。
那个程蕴,要不是因为她背后有个孟家,就凭她的姿色,窑子里的那些姐儿不知比她强多少倍,她那样的又岂能入他的眼?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滑向另一边安安静静站着的程葶,心痒难耐。
程荀心里还记着那只鹦鹉的仇,况且吴家又委实恶心人,此时便忍不住嘲讽:“吴家表哥这么大个人了,很该慎言才是。三妹妹身边带着丫鬟呢,哪里就轮得到你照看了?”
吴霖被他怼的脸色发青。
程蔚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三房的庶子程慕眼尖,当先看见了程蕴:“三妹妹上来了。”
“咦?那不是薛大公子和薛五姑娘吗?”
薛家出了一位皇后,却在几年前薨了。这些年薛家在朝中十分低调,可仍不能让人小觑。
现在站在这里的世族子弟中,只有一个薛温身上有着实打实的官职。
薛湲看着那些人围着薛温高谈阔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转过头来却发现站在她旁边的程蕴已经不见了。
她问一旁的丫鬟白沙:“三姑娘哪儿去了?”
“程三姑娘说是累了,去寺庙安置的客房休息去了。”
薛湲脸色有些怪异。
累了?这山也没多高啊。
程蕴走在去客房的路上,不料被人叫住。
“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