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蕴说道:“婶娘说的是,只是有人告诉我,我娘去世那天,婶娘去看望过她。”
张氏脸色沉了下来:“蕴姐儿莫不是以为是我害死了你娘?”
程蕴没说话。
张氏冷冷一笑:“三丫头,我好歹是你的婶娘,你为何如此怀疑我?再者说了,整个府上,谁不喜欢你的娘亲?我又怎么会害她?我和她有什么仇怨?”
程蕴抬起头,脸上的笑意甜丝丝的,她说道:“婶娘说的是呢。只是吧,侄女认为,这人活在世上,不管你有多人讨喜,总有人讨厌你,这没什么理由。”
张氏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程蕴依旧在笑:“更何况,一个人去加害另一个人,往往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一切只为一个利字。”
张氏如针一般的目光狠狠刺向她,她笑了,脸上肌肉却是无比僵硬,她说道:“那么蕴姐儿倒是说说,我为的什么?”
程蕴也跟着笑:“婶娘这是承认了我娘的死和你有关?”
张氏一脸讥讽:“没有证据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程蕴点点头:“是啊,没有证据的事自然不能承认。不过此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我要找证据也是无能为力,任凭我也翻不出什么花浪来。婶娘是不是这么想的?”
张氏脸上的情绪退地干干净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程蕴:“三丫头,你这是为何这么讨厌我?”
“你杀了我娘。”
张氏怒不可遏,她低吼道:“住嘴!三丫头休要再胡说八道!”
……
……
……
流言如一点火星落入辽阔的草原,让整片草原化为火海。
遂州知府李霄目光阴鸷地盯着面前的护卫:“现在满大街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不知从哪来的两个男人,把瘟疫的事闹了起来。”
“人呢?”
“滑不溜手,已经跑了。”
李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先前刺杀太子的事失败了,导致整个局都产生了变化。
本来算计着重伤太子,皇帝便会派五皇子来遂州,到时候让他死于瘟疫,教谁也查不出。
虽然太子并未受伤,人选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但是孟家……
如果能够重伤孟家,那个人想必十分高兴。
瘟疫本是安排的一场重头戏。可是现在,他先前废了好大工夫才将瘟疫的事瞒下去,如今被人掀了起来,整个局全废了。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他闭上眼,听到有个小厮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
“大人,朝廷派来的人已经到了。”顿了顿,接着道,“还带了好几位太医。”
这么快?
李霄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袍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和气的模样。
李缃儿在门外探头探脑,李霄瞧见皱了皱眉,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李缃儿笑的讨好:“爹,我一个多月都没出门了。”
“如今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你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待着。”
“爹!”李缃儿不依,扭着帕子跺着脚,微微垂下的脸颊有淡淡的粉色。
之前她的丫鬟跟她说女人要学会欲擒故纵,男人最吃这套了。所以她才会在薛公子走的那天松开手跑了出去,可没料到薛公子并未追出来向她表明情意。
是她长得不够美吗?她伸手摸了摸脸。
可是娘亲从小就跟她说她是整个遂州最漂亮的姑娘。
李霄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这个女儿已经十六了,可以嫁人了。他捋着胡须,陷入深思。
孟家那个是必须要死的。至于薛家那个,一身的臭毛病,更何况还是太子的母族,也不行。
“那苏公子近日没来吗?”
李缃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苏公子,茫然道:“苏公子是谁?”
李霄瞪眼,这孩子还跟他装傻充愣呢!别打量着他瞧不出她心里的算盘,先前太子在此,他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为了让太子注意不到其他的事,如今……
李霄一双眼睛眯起,如今说不准可以旧技重施。
…
…
一连阴了好几天,到今天才终于放晴。
程蕴看着月季花重重叠叠的花瓣,低声问道:“舅舅他们到遂州了?”
冯义道:“已经到了。三哥说,如果薛温继续在京城待下去,他们就危险了。”
程蕴叹口气,薛温这人怕是不会将此事轻易揭过去。
冯义又道:“大哥说他们还会在遂州待一阵子,暂且不会回京,让我给姑娘问好。”
程蕴笑了,又皱起眉:“你让他们小心点,瘟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