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走这条路。”
“不用了,我打算去北方。”
墨鲤决定出关,这样往东可以去天山,那里有珍贵的草药,往北是昆仑,神怪志异多不胜数,路程虽然远了点,荒芜了些,但是胜在无人打扰。
“也好。”薛知县似乎早有预料,他笑道,“墨大夫在这里稍等片刻,老夫这就去给你开一张路引。”
说完就往书房去了,等他再回来时,手里不止有路引,还有一封信。
“老夫还有一事相托。”薛知县把信函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老夫的女儿嫁在邻县,墨大夫也是见过的。如今大雪封山,人信不通,劳烦墨大夫绕路带个信。”
这不是什么难事,墨鲤应了。
等他接到路引一看,却愣住了,因为上面虽然是他的名字,但不是竹山县开出的路引。
“青州府?”
青州在东边,靠海的地方,距离竹山县怕不是有三千里路。
薛知县居然点头道:“没错,正是青州府的路引,府君的幕僚写得一手好字,还是我的同年,他的字迹我能模仿,就顺手用了。印章的事你不用担心,做得很逼真,挑不出错处。”
“……”
不,他纠结的不是这个。墨鲤认真地想了想,薛令君这是怕自己出去之后“惹到事”,连后患都提前解决了,免得有人追查他的来历。
“多谢薛令君提点,出门在外,能不用路引,在下尽量不用。”
翻城墙还能省掉城门税呢!
想到竹山县的太平光景,墨鲤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办法。
薛知县满意地摸着胡须问:“秦老先生祖籍青州,你会说青州话吧?”
墨鲤点了点头。
“不知墨大夫何日启程?”
“明晨。”
“县衙事务繁忙,明日就不特意相送了。李师爷,代老夫送客。”薛知县也没端茶盏,目送着墨鲤离开,直到二堂空无一人,他还摇头晃脑地琢磨着什么。
“总觉得他这趟出门,会出事。”
薛知县心生不祥预感,却又不像话本里那样有掐算的本领,不知道祸从何来,只能闷在心里。
他自言自语道:“秦逯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这徒弟,本事是够了,却与世俗格格不入。这世道不太平,怎么会不出事呢?不过……”
只要不遇到孟戚,就算有事也不会太凶险。
薛知县想着想着,又放下了心。
三日后,平州府麻县小河镇。
麻县附近也有座山,叫做鸡冠山,并不是因为它长得像鸡冠,而是鸡冠本来就像山。此地距离鸡毛山不算远,恰好又在鸡毛山的北边,从地图上看就是压在头顶,于是得了个鸡冠山的称呼。
鸡冠山下面有一条河,附近就是麻县最富庶的镇子。
这里可不像竹山县那么偏僻,河道连着一条水路,偶尔能看到商队。
今年特别冷,河面都被冰封住了,往日热闹的码头也看不到人影。
墨鲤站在镇口望了望,发现这镇子比竹山县城还要大一些,足足有三条街,房舍宅院也多,看来要找上一阵了。
说起薛知县的女儿,跟墨鲤外表差不多的年纪。
薛娘子的夫婿,正是竹山县那位县尉陈老太爷家的孙子。
陈县尉有六个儿子,孙子一大把,多得连陈老太爷自己都不记住。人口多了,吃饭的嘴也多,靠陈老太爷那点俸禄根本不够,成年的那些人就出门自力更生了,其中有个儿子就在麻县经商,娶亲生子。
薛娘子的夫婿陈重,就出自这家。
早年官宦子弟经商,都用仆人家丁的名头,商户实在不是个好名声,还影响子孙科举。
陈家就无所谓,反正这世道乱了,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
墨鲤见过薛娘子的夫婿,那是个浓眉虎目的大汉,一身的腱子肉,加上晒得黝黑的肤色,随便瞪下眼睛,能吓哭一街的小娃娃。
据说他爹娘曾经百般奔走,都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结果去了竹山县探亲一趟,就被薛娘子看上了。
一对小儿女欢欢喜喜地传了两年信,薛知县一挥手把女儿嫁出去了。
这事让麻县跟竹山县都震动了,大家都想不明白,这个凶汉怎么就捞到了天上的馅饼。难道就因为门当户对?可陈老太爷的孙子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怎么就是这一个呢?
虽然乡野人家都希望闺女找个力气大能养家的男人,可陈小郎这样的就太离谱了,他那一巴掌没准都能把小娘子扇飞了。
墨鲤倒不觉得奇怪,反正在他眼里,人的高矮胖瘦,老病美丑都是那么回事。
自从薛娘子出嫁之后,墨鲤就没见过她了,麻县他也是第一次来。
远远的就听见有炮竹声响,一堆一堆的人围在某栋宅邸前,嚷着吉利话讨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