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他的身体底子很好,只是近来有些亏损,寒气很重,受冻挨饿了?”墨鲤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等虎子回答,继续道,“病来得又急又猛,不能用猛药,你今天去拿的草药给我看看。”
虎子递上了布袋。
那个络腮胡汉子这才醒过神,他猛烈的咳嗽着,挣扎着想要把虎子推到旁边。
“你是什么人?”络腮胡汉子满眼警惕。
“我是大夫。”
墨鲤头也不抬地翻捡草药。
“青湖镇哪来的大夫?”络腮胡汉子很是急切,他责怪地看着虎子说,“不是告诉你很危险,不要带外人过来,你怎么不听?”
虎子垂着脑袋,哭着说:“可是林叔你病得很重,我没有办法……”
络腮胡汉子还要再说,被墨鲤抬手直接按回了床上,他瞪着眼睛,却发现头昏昏沉沉的,竟是病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树洞里没有柴炭,连热水都喝不上一口,你若是想死,大可以一个人死,不要拖着这个孩子一起。”
墨鲤把话说得很不客气,他不喜欢瞎折腾的病患。
这人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躲在树洞里挨冻,病成这样看到陌生人在孩子身边还一副特别紧张的模样,墨鲤都不用仔细想,就知道他们在隐藏身份。
也许是躲避仇家,也许是身怀重宝,谁知道呢,反正墨大夫毫无兴趣。
络腮胡汉子喘了两口气,他看着虎子,目光哀恸。
“林叔我错了,你别生气。”虎子挪到他身边,微微有些发抖,“我会好好读书,也会听你的话,可是你不能像他们一样丢下我走了。”
络腮胡汉子有心要阻止这孩子继续说下去,可是他病得头重脚轻,连高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叹气。
虎子哭得更厉害了。
“别抹眼泪了,吃药。”墨鲤从行囊里拿出一粒药丸塞给虎子。
络腮胡汉子看到,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挣扎着要爬起来。
“虎子,你怎么乱吃东西?我怎么告诉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轻轻拍了回去。
墨鲤望向洞口,因为不是他动的手。
“等急了?”
“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病人,敢对着大夫叫嚷。”孟戚弯腰进了树洞,笑容满面的说,“我求了半天,大夫才肯为我治病,这人却如此无礼,我心里自然不痛快。”
墨鲤把草药分了分,估摸着分量放在一起,头也不抬的说:“他确实无礼,脑子也不太灵光,但是如果死了,估计就没人照看虎子了,而且他也不想死。”
络腮胡汉子在孟戚进来之后,一直震惊的望着他,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现在看到墨鲤与孟戚这般熟络,他忍不住看向趴在自己床前的虎子,几番为难,终是咬了咬牙,提声道:“国师!”
“……”
墨鲤有些意外,却没有说话,继续忙碌。
虎子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林叔在说什么。
孟戚侧过头,懒洋洋地打量着这个满脸络腮胡连长什么样都看不清的男人。
对方十分激动,声音颤抖:“我知道你是孟国师,请你救救……”
“我不是。”
孟戚打断了他,络腮胡汉子呆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你说的是前朝国师孟戚?听说他早就死了,难道不是?”孟戚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纵然活着,也该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人,怎么会是我这个模样呢?”
络腮胡汉子再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哀声说:“国师,我是巴州林家的人,吾名林窦,昔年太京林府尹正是家父。故国不再,吾等流落至此,今日贸然求助,实属无奈。国师,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能人所不能……”
孟戚神情肃穆,义正辞严地拒绝道:“等等,什么样的神通也不能返老还童!你病糊涂了,我还没有!大夫在这里呢,我们让大夫说说这种事有没有可能!”
墨鲤嘴角一抽。
他想笑,不过忍住了。
“林叔。”虎子忧心地看着林窦,显然真以为他发热发到胡言乱语。
林窦气得差点要吐血,却又不敢发作,他只能挣扎着把虎子推到面前,颤抖着说:“先帝年老糊涂,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昭华太子是您看着长大的,太子贤明,奈何不幸早亡,先帝后继无人,以至山河沦丧。当年留在太京的宗室死伤殆尽,这孩子是太子唯一活下来的孙辈,求你看在昭华太子的份上,可怜可怜他吧。”
说着他从虎子的脖颈上拽出一块青色玉佩,玉佩温润如水,上面还雕着一条盘龙。
林窦喘着粗气说:“这孩子一落地就跟着我们这些人逃亡,辗转从太京到巴州,最后又到平州,那么多护卫跟家臣,最后只剩我一人,躲在青湖镇苟延残喘,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