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名医招牌也没什么分别。
薛令君给墨鲤伪造的那张是游学路引,时限三年。
宁长渊通常给人伪造的是探亲路引,也就是最简单的一种。
想好去什么地方,拿着路引出发就行。虽然到了那个地方没有户籍仍是黑户,但是天下大乱久矣,北方天灾连连南边打仗不休,到处都是流民。只要人老实能干活,被乡民接纳了,到时候缴纳个三十文钱,就能顺利地把户籍报上去。
尽管历朝历代的管制都十分严格,然而被约束在土地上的,始终只有普通百姓。
只要有钱打点衙门,得个路引并不难。
墨鲤一边等着进城,一边低声问孟戚:“那些江湖人难道个个有路引?”
“那些门派在当地很有势力,自然有办法,至于别的人无非就是偷抢或者买。”
孟戚刚说完,就看到前面城门官带着人盘问一个小商队。
“你们路引上写了从邯郸到去魏城采购布匹,怎么跑到太京来了?根本不在一条路上,来人啊,把他们拿下!”
那商队的管事连声告饶,然后塞了一些铜钱过去。
“魏城物价大涨,我们回乡实在赚不到钱,只能到太京贩卖。这位官爷,还请高抬贵手。从前我们也是这样……”
“从前是从前,现在国号是齐,你以为还是楚朝吗?”城门官掂了掂手里的钱,没好气地说,“告诉你,最近官府发了告示,有江洋大盗试图潜入太京,所以管制非常严格。你们也就是犯在了我手上,不然把你们当做江洋大盗的同伙抓起来!还不速速离去?”
商队的人走南闯北,十分会看眼色。
听了这番话,又见那城门官一努嘴,神情带有几分催促之意,顿时了然。
匆匆谢过一声,带着车队掉头跑了。
“还有你,你们路引上写着陈麻子、王四牛等十六人运货入京,怎么队伍里多出来一个人?”
“……这,这是我们在路上捡的人,快饿死了,只求一口吃的。”
城门官驱赶道:“我不管这个人从哪儿来的,反正只许十六个人进城,你们也想得一个勾结江洋大盗的罪名吗?”
那十六个挑夫吓得连连摇头,只得抛下那个路上认识的人,独自进城去了。
那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处,立刻有门卒过来把人押了就走。
墨鲤神情微变,这不是什么江湖人,可能是逃出雍州的流民。
那些太京户籍的百姓,取出了出城领的路条,便从容地进去了。
墨鲤分明看到其中有两个江湖人,他们的路条是怎么来的?这会儿是不是有两个太京百姓被困在城外回不去?还是已经被门卒暂时关押起来了?
孟戚忽然从行囊里取出斗笠戴在头上,还给墨鲤也扣上了。
“孟兄?”
“感觉会不顺利,以防万一。”孟戚解释道。
预感很快就应验了,当队伍轮到他们,孟戚先取出路引。
负责查验的门卒先是命令他取下斗笠,跟挂在城门上的通缉犯画像对照,结果自然不是,门卒被孟戚的脸晃了下神,浑浑噩噩地正要把路引递过去,那城门官忽然上前一步。
“你是太京人士?”
城门官之前查核的时候,除了没路引的,基本都放了别人一码。
可是现在他目光厉然,像是要看穿孟戚,身体紧绷手掌按在右侧佩刀的位置上。
孟戚一见他这个姿态,心想这个城门官难道不是真正守门的,而是早就守在这里的锦衣卫?他有些惊讶,皇陵之事惊动陆璋,还能说情有可原,难道“前朝国师”出现的江湖传闻陆璋也听说了?
城门官扫了一眼门卒递上来的路引。
孟戚之前要求宁长渊伪造一份太京的路引,宁长渊最初拒绝了,因为京城人无论到哪里都要被人多看几眼,觉得不够安全,最后看在墨鲤为野集众人治病的份上,还是给了。
“太京安平坊孟学文……这是你从何处盗来的路引?”
“这就是我的。”孟戚不动声色地说。
“我看不是,要不要去安平坊查一查有没有孟学文这个人?”城门官厉声呵斥。
从他的态度上,孟戚觉得这人可能不是找“孟国师”,否则没胆子在他面前咆哮。
“我看你就是近日试图潜入京城的江洋大盗之一!”城门官冷哼道,“老实交代罢,你是什么来历?青城派?春山派?天子脚下,尔等江湖人何敢放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下一直居住在太京。”孟戚还想从这个城门官那里打听消息,不得不继续跟他周旋,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太京户籍。
墨鲤既是担心,又觉得这一幕荒诞。
太京龙脉竟然被拦在城门外?
“胡说八道,太京之中如你这般容貌的人,哪里有我们门卒不知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