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们齐朝得到的那块玉玺是假的为何认定是我父亲调换的,为什么不是楚朝宗室做了什么?”
宫钧闻言嘴角一牵似笑非笑地说:“你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出家时法号天圆的老和尚神情一滞,他虽然老了但是脑子还算好使多年念经也没有念傻。
“你们根本没能拿到传国玉玺?连假的都没有?”老和尚骇然地问。
传国玉玺只是一块象征物如果已经坐稳了天下自然不在意拿到手的玉玺是真是假。因为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像齐朝这样迟迟无法平定天下的便不能忍受传国玉玺流落在外了。
陆璋打下太京把楚朝宗室几乎斩尽杀绝。楚朝后裔的日子可比当年陈朝后裔难过多了想要把传国玉玺偷运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个万一,这十几年来也都查了个遍。
即使这样,仍然没有找到?
而南边的楚朝三王若是有传国玉玺早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了也不至于为了争谁才是楚朝正统一直明争暗斗。
这样一来,自然就要怀疑楚朝的玉玺究竟存不存在了。
传国玉玺平日里又不会拿出来给人看,只会在重要的圣旨以及祭天文书上压个印只要印出来的字对了它具体长什么模样,旁人怎么能知道?
或许这枚“假印”在宫变时被毁,齐朝要追查真正的玉玺,可不就冲着再前面的陈朝去了吗老和尚以为自己想通了关节脸色煞白。
宫钧有意误导老和尚,他伸手将人拎了起来,半威胁地说:“锦衣卫还是你们陈朝开始建立的,身为陈朝的皇室后裔,纵然出家为僧,也应该对诏狱有所了解。凡是关进去的人,无不求个痛快的死法!还是趁早说出你知道的事,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
老和尚哆嗦着,神情惊惧。
事实上齐朝的锦衣卫没有陈朝那么可怕,倒不是因为本朝的锦衣卫办事公正开明,而是陆璋要守着“君臣和乐”的面子。不会像陈朝那样凶神恶煞直接把皇帝看不顺眼的官员拿下丢进诏狱,然后几年十几年不得见天日,折磨得跟鬼似的。
然而老和尚不知道这些,锦衣卫在民间声名狼藉,加上齐朝皇帝杀人太多,他越想越是惧怕,强撑着说:“老衲实在想用传国玉玺换命,可是没有,吾命休矣!”
说着把眼一闭,眼泪滚了下来,显得十分可怜。
宫钧却不买他这个账。
他当然不是查到了老和尚的身份之后,便一厢情愿地觉得这人肯定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自然是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陈朝后裔。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本官与你好言好语,你却不当回事。”
宫钧手按佩刀,门外与窗前都有锦衣卫守着,那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别说这老和尚不会武功了,就算会,今天也别想逃出六合寺。
“三年前,六合寺曾经修缮过房舍,是也不是?”
“这,寺院年久失修,屋顶漏水,还能不修?”老和尚下意识地辩驳,眼神却是发直,他显然没有想到宫钧会直接提到这件事。
“好一个避重就轻。”宫钧一字一顿地说完,盯着老和尚冷笑道,“修屋顶确实是寻常之事,百姓家亦是年年都有,然而六合寺在三年前那次修房舍,可不是修房顶那么简单吧!”
老和尚呐呐不言,额头尽是冷汗。
宫钧正要再说,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心中一紧,侧耳倾听。
老和尚粗重的呼吸声、门外的锦衣卫来回走动,让佩刀跟衣袍下的铠甲撞在一起的声响、风吹过山林的声音……
宫钧狐疑地等待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屋顶上的墨鲤:“……”
他现在相信孟戚说的话了,这个宫副指挥使确实跟兔子很像。
不是胆小得像兔子,而是对风吹草动十分敏锐。
墨鲤已经足够小心了,耽误了好一会儿才避开这些锦衣卫的视线,还特意从寺庙正殿上的屋顶,绕到这边厢房上。
踏雪无痕的轻功,连半点声响都没发生,宫钧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墨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对着孟戚做了个手势,后者默默地离开了房顶。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屋里重新响起了说话声。
“……”
这敏锐程度,当真是墨鲤平生仅见。
眼下虽然把宫钧糊弄过去了,但是警兆不能频生。现今已经出现了两回,要是再来一次,这位宫副指挥使估计就要溜之大吉了。
墨鲤为了避免被下面的人发现,身体刻意压低,几乎贴在屋顶瓦片上。
孟戚索性躺在寺庙正殿的房顶上,侧头看着墨鲤。
墨鲤无奈,微微摆手示意孟戚不要随便乱动。
宫钧不知道自己头顶上已经多了一个偷听的人,他理了理思绪,看着面无人色的老和尚,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