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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鲤回到将军府时更夫刚刚敲过二更。

禁卫军的包围并不严密,只是守在前门跟侧门附近没有绕着围墙巡逻这让墨鲤觉得有些奇怪。等进了屋子,还没有放下药囊沙鼠就匆匆忙忙地从墨鲤衣服里钻了出来一溜烟地奔向了卧房。

“……”

这是怎么了跑得这么快?

墨鲤疑惑地伸手入怀发现胖鼠连琥珀手串都丢下了。

这串琥珀被刻意打磨成圆珠形大颗且十分饱满因为色泽偏向于明黄于是就成了皇帝与皇子才能用的物件。

远看像糖炒栗子近看……就更像了。

墨鲤将这串琥珀搁到桌上,迟疑了下没有进入卧房,而是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等待。

不多时穿着齐整的孟戚就从里屋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倘若不知道真相绝对不会八方才那只圆滚滚的沙鼠与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刘澹有麻烦了。”

“嗯?”

墨鲤闻言一愣,不知道孟戚这话从何说起。

“府外的监视只是个样子,宜广门附近却布下了重兵弓弩具全要说这是搜查叛逆保护这里的官邸,勉强也能说过去,可昨日并非这般。”

“……不是为了抓贼?”

毕竟有不少官员家里丢了官袍,城里虽然一团乱不能立刻报官让太京府衙去抓贼,可是从孟戚带回来的官袍看,都是品级颇高的文臣,其中不乏二品大员。这会儿又是文远阁掌握了宫中跟军中的局势,虽然文臣的派系错综复杂,但是这种令人发指的盗窃行径绝对会让朝臣们气得发抖,并且一查到底。

再往深处想,好端端地为何有人要偷朝服呢?

不仅偷了官袍,还偷了米粮,莫不是叛逆之人?试图伪装成官员蒙混出城?

“不是抓贼。”孟戚轻咳一声。

墨鲤狐疑地望过来,不是他不相信,而是方才沙鼠窝在他怀里,能看得见什么?

“那些人埋伏得十分隐蔽……不仅在高处,还是我喜欢的角落。”孟戚含蓄地暗示道。

大夫的轻功身法好,跑得也快,可是对太京的路径并不熟悉,总有停顿辨别方向的时候。因为京城里到处都是禁卫军,墨鲤也没有注意这些人待在什么地方,可是看在沙鼠眼里就不一样了。

孟戚变成沙鼠的时候喜欢到处溜达,什么地方适合躲藏,什么地方能看到附近道路跟府邸所有动静,他都一清二楚。

更重要的是,孟戚懂兵法,也带兵打过仗。

有的城池虽然城门被攻破,但仍会有残兵留在城中巷道里负隅顽抗。

有时则是留在己方城内的奸细,策动叛乱,试图烧毁粮草或夺城,在李元泽征战天下时期孟戚有很长时间都在镇守后方,他对这种地形的排兵布阵再熟悉不过。

只要粗略地看几眼,就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我们去的时候,还没有这般严密,等到从宫里回来,几个能够埋伏的地方已经布下了重兵,就像张开了一张大网,等着鱼儿出现。”

孟戚似不经意地挨近墨鲤,然后微微低头,

眼看着那张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墨鲤的呼吸一乱,随后又恢复如初。

对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来说,这是十分反常的。只因内家高手的气息平稳,无时不刻都在运转内力,吃饭睡觉都不会受到影响,这种调息规律很难被打破。

孟戚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他拿起了那串琥珀,抬头继续说起了禁卫军在坊间的异常之举。

墨鲤定了定神,方才一闪而逝的念头快得他没有抓住,内息停顿却是实打实的。他知道这个瞒不过孟戚,不免有些窘迫。

窘迫是因为无法解释自己方才的意外。

“抱歉,大夫,我应该说是……等猎物出现。”

鱼什么的,只是个形容。

孟戚拨弄着那串琥珀珠子,心想不能做得太明显。

如果大夫察觉了,翻脸是不会,但是会熬苦药啊!

孟戚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继续道:“刘澹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卫,即使弓马娴熟,是北疆苦寒之地的杀出来的悍卒,也很难突破重围。这是一种势,逼迫刘澹离开京城的势,让他感觉到危机临身,官职不保甚至可能丢掉性命,一旦刘澹抗旨试图潜逃出城,叛逆的罪名就会扣下来,就算当场将人射杀,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墨鲤被孟戚的话分去了心神,不禁皱眉道:“刘澹的兵马都在平州,即使陆璋身体恢复需要武官来压住太京内外的局势,也不会找刘澹,他有什么威胁,值得那些朝臣处心积虑地对付?”

要说是忌惮刘澹的领兵能力,这点连墨鲤都不相信。

刘澹只是个四品的杂号将军,势力还远在平州一带,齐朝重文轻武已是风气,墨鲤进京之后已经感觉到了这点。

刘澹被闲置,被落井下石,这都是官场倾轧的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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