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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早些遇见大夫。”孟戚遗憾地说。

“……”

心蓦地定住了,墨鲤眼中只剩下某人的身影。

好似每次心神动摇的时候,孟戚都会及时拽他一把。

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分明是需要墨鲤阻拦狂症发作的孟戚,可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一切都在改变。竹山县之外的天下,跟书本上说的以及秦老先生教的,似是而非。

文字不能表述世间的苦难,墨鲤也永远不能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太多的见闻,令他心中充满了义愤和动摇,老师教他为人之道,却从未说过,如何那些本为“人”的世人做该为之事,明该有之理。

无需学圣贤,只是做个“人”都这么难吗?

墨鲤每每自问,却不得而解。

如果没有孟戚在身边,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约莫很难守住心境,会心生迷障,又无法排解。纵然身怀起死回生的绝妙医术,有世间罕有的武功,依然只能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厄降临,无力回天。

早就在这浊世尘浪里折戟沉沙过一回的孟戚,给墨鲤拿主意,言辞凿凿地夸赞墨鲤,还是不遗余力的那种。他和墨鲤是同类,这种优势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墨鲤不会怀疑孟戚说的话,不会有不同立场的想法,不会拒绝他。

只是要把圆滚滚肥嘟嘟的沙鼠想成定心丸,墨鲤还有点不适应。

“如果五十年前我就认识孟兄……”

孟戚当年挚友虽多,但终究还有一层相隔。

就如邓宰相他们考虑的身后事,楚元帝忌讳功臣的家族坐大,孟戚虽然意识到了这个苗头,但是一个国家面临的问题何其多,各种事务混杂着,需要紧急决断的政务堆满了文远阁重臣们的案头,孟戚难免疏忽了这些“小事”,只想着把它们搁置在后面处理。

人的心思难测,孟戚疏忽了这些从未被他看在眼里的事,对于别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果当初有另外一个知道他所有秘密,并且能理解这一切的人在就好了,两个人看到的事情更多,还能互补不足,彼此提醒缺漏。

孟戚不由得感慨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夫是我的良药,可惜……”

墨鲤心道,可惜那时候自己还是潭水里的一条鱼。

长信帮主左看右看,终于明悟这两人哪儿不对了。他贴着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挪,挪出三丈远后撒腿就跑。

孟戚也没理他,刚才那通大闹,已经把街上百姓吓得够呛。

好些铺子都关门了,摊贩忙着收拾东西躲避,原本稀少的行人更是不见踪影。

这时一个孤零零抱着东西蹲在街边的手艺人就显得分外扎眼。

“老丈?”

墨鲤发现这是刚才订拨浪鼓的木匠。

木匠勉强笑了笑,他显得十分害怕,话都有点儿说不清了,只是依然从布袋里掏出一个拨浪鼓递过去。

这鼓是椭圆形的,上面用墨笔画了一只胖鼓鼓的沙鼠,两边垂落的击鼓弹丸被换过了,现在是两个用木头雕出的枣子,挫面被打磨得很光滑。

这木匠似乎之前雕刻过这些东西,直接就换上了,都没耽搁工夫。

至于为何会制作这些玩意,盖因小地方的富户为了节省开销,常把年节时供奉的果盘以及摆在主屋的糕点换成假的。

越是光鲜的、摆在高处远处的东西,就越是个样子货,只有送到客人面前盘子里的东西能吃。这风气甚至传到了太京,有些高门大户的奴仆偷捞油水,也瞒着主人这么干。

这两个“枣子”十分饱满,还涂了一层漆,红亮亮的十分诱人。

鼓面上的沙鼠眼珠圆溜溜,两只爪子捧在胸口。拨浪鼓一晃,就好似枣子在沙鼠眼前飞舞,沙鼠眼巴巴地看着枣子咣咣地撞击着,却根本捞不着。

墨鲤寥寥几笔画出的沙鼠,相当传神,木匠描得也好。

孟戚:“……”

真真猝不及防,他以为是沙鼠用爪子敲肚皮的。

他还是把大夫想得太简单了。

木匠原本想问墨鲤给的画到底是什么动物,不过这年头画出的图本就失真,加上吉祥花纹愈发难说,本就是逗孩子玩的东西,没想到做出来之后,比那大肚子弥勒佛更吸引人。

“……都已收了钱的。”木匠含糊地说着,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他在说服自己。

这样他才能压住畏惧的情绪,蹲在街边等。

如果不是墨鲤叫住他,木匠压根不敢主动上前。

墨鲤刚接过拨浪鼓,木匠就抱着东西跑了。

街边巷角有人伸头伸脑地冲这边张望,那是衙役与捕快,他们磨磨蹭蹭地不肯现身。

孟戚轻咳一声,装作没看到拨浪鼓,直接进了黑衣人刚才冲出来的铺子查看。

墨鲤留在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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