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让黎主薄在兵营这边出力。
乱哄哄的闹了一晚上,又放火又抓人,结果啥都没捞到。
黎主薄正要派人去质问孙掌柜,这家伙竟然用了密道逃进军营,还说遇到了硬点子,飘萍阁那边的宿笠儿已经被抓了去,商行库库房也被人查探过了。大计将成,如何能让人搅乱布局,只能以军营为陷阱,将那些试图窥密的人尽数杀了。
黎主薄一面恼怒,一面又觉得事情蹊跷。
他们在闰县隐藏这么多年,根基深厚,颇有手段,连那个瞎管闲事的风行阁都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怎么就平白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好事?这程咬金是什么来路,还能将步入死局的风行阁主囫囵救出去?
闰县街上的屋子,用的可是六丁六甲四象阵。
这可是上古传下来的阵法,想在此阵中来去自如,哪怕术法奇才,也得在奇门遁甲这行里浸淫三十年。
无声而遁,比破阵难上百倍。
而今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阵法高手?
奇门遁甲本已是将要失传,又经历了陈朝末年天下大乱、楚朝元帝灵帝驱杀老臣、齐代楚立血染太京……如此三桩事之后,别说奇门遁甲这种艰涩难懂的东西了,就连算经学派都遭受重创,丢了许多典籍。
黎主薄以为还难遇上对手,忽然有了机会,也没心情质问孙掌柜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想着只要把人抓住,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至于自己落败?黎主薄根本没想过!
他学的可是完整的奇门遁甲之术,跟那些断了传承的野路子不同。
天时、地利、人和。
黎主薄坐在营帐中,能调上千兵卒。除了天时不好说,其余地利人和,对方一个也不占,这还能输?
然后输了……
败得莫名其妙,黎主薄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正如孟戚猜测的那样,骄傲的人永远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如果失败了那肯定是有叛徒出卖了自己。
黎主薄忽然愤怒,这怒火导致他眼前再度发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臂颤抖着指向孟戚:“谁告诉你这些?”
“往礼氏胆小畏战,西凉国破之时,阖族开城降楚,想不到今日还有人信你往礼氏。”孟戚语带讽刺地说,“我说你有乃祖之风,可不正是手无缚鸡之力,驱使他人冲锋陷阵,一旦被俘又伏低做小,毫无担当!”
“住口!”
黎主薄怒喝,血冲脑门,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墨鲤急忙取银针,再插了几处要穴。
“艾草之味极重,再用就有人找来了。”墨鲤一手火石一手银针,斜睨孟戚。
孟戚连忙解释道:“事急从权,不下猛药不成,大夫见谅。”
刀客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西凉国什么往礼氏,还发生过这些事吗?
书到用时方恨少,何况是没读过史书,刀客越听越急。
黎主薄还晕迷着,刀客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往礼氏?”
“西凉八大部族,国亡之时几乎死伤殆尽,只有往礼氏一族幸存较多,而往礼氏是八姓之中唯一能跟这位黎先生的姓氏说得上谐音的。”孟戚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墨鲤说,“大夫,我曾与你说过,世间人多有执念,有些极为可笑。譬如改名换姓之时,一定要跟原来的姓氏扯上关系,或拆分,或谐音,谓之曰不忘本。”
墨鲤揉揉眉心,无奈道:“你笑他们的愚蠢,难道你没有因为这个习惯感到轻松吗?譬如此刻?”
一猜一个准,省了多少事。
孟戚只是笑,不说话。
刀客:“……”
这两人又说着说着就对视,气氛奇怪。
刀客看不到自己的刀,他低头踹了黎主薄一脚。
墨鲤吓了一跳,银针还在黎主薄的脑袋上呢,倘若再摔一次,这人可能就没命了。
刀客感到脖颈一阵冷意,抬头一看,孟戚冷冷地看着他。
“我怕他装晕。”刀客干巴巴地说。
黎主薄挣扎着醒来,人还没有睁开眼,就已经在口中断断续续地咒骂道:“是不是孙掌柜?我早该向主公禀明,奴仆出身的杂种,皆是见利忘义之辈。”
墨鲤皱眉收了银针,沉声道:“南疆圣药的威力,你比我清楚,只要掌握此物,财宝源源不绝,权势唾手可得。何苦要出生入死,受人驱使?”
黎主薄原本想不到孙掌柜为何要背叛,墨鲤给的这个理由非常合乎情理。
他当然不会直接相信敌人的话,可他本来对孙掌柜就有芥蒂。
这次如果不是孙掌柜,军营的阵法怎么会破?敌人又怎么会一上来就准确地找到阵眼,把自己抓了?
“坏我玄武杀阵,主公不会饶了尔等。”黎主薄咬牙恨道。
墨鲤心想,玄武杀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