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轻风跪在谢安歌床前一言不出。
谢安歌全身闪着寒意,紧皱眉头盯着罗轻风,却是良久未曾出声。
罗轻风终于沉不住气,先出声道:“少主,请您责罚。”
“责罚!为何责罚你呢?”谢安歌淡淡道。
罗轻风脊背微僵,他似乎感到了谢安歌的不同,道:“属下不知。”
谢安歌顿了几息,掀开被子,在床边端坐好,道:“你似乎不认为自己有错。”
罗轻风跪得更直,却一声不出。
谢安歌知他不服,道:“你觉得你是服从你父亲的命令,而你父亲是服从我外祖父的命令,你们没有错,是不是?”
见罗轻风不出声,谢安歌接着:“轻风,我既然已经答应回商国,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罗轻风明显一怔,抬头看向谢安歌。
谢安歌却并未理会,接着道:“而我为什么回商国,你们应该也知道,是为了护住无忧村,护住无忧村的人,护住······”下面的话却是未曾出口。
“而你们却骗了我。”谢安歌声音已有着压抑的颤抖,“你们让我恨我自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你们让我失去了我最在意的人,也让我失去了去争取活下去的意义。”
“少主。”罗轻风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担忧和恐惧,他似乎感觉曾经的那个端方雅正的谢安歌正在逝去。
谢安歌抬手打断了他,眼中有着一丝决绝:“轻风,我要你知道一点,现在你的主子是我,你们想要跟着我,就必须完全服从于我,而不是你的父亲或者我的祖父。你可能做到?”
罗轻风从谢安歌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决绝,似乎自己只要说不,谢安歌就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离开。但他却也在这一刻明白自己错了:天宝斋只有谢安歌这一个少东家,迟早都是会被交到他手中的,以前的谢安歌不管事情还好说,但是现在他绝对是认真了,自己自然应该惟其马首是瞻。
不再犹豫,罗轻风抱拳道:“今后属下必以少主马首是瞻。”
谢安歌深深看了罗轻风一眼,道:“记住你的话,出去吧。”
罗轻风抱拳而出。
谢安歌猛地咳嗽一阵,却是又躺下了,他睁着眼睛盯着帐顶的云锦纹,脑中闪过邱静姝的一片又一片记忆画面,他狠狠地纂紧了拳头,闭上眼,眼角却是有着一丝晶莹。
“静姝,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太子府中。
鲜士隐放下茶杯,道:“在下得到一个消息,特来告知殿下。”
朱子佑却是随意,道:“说来听听。”
“谢安歌来京都了。”鲜士隐眼光灼灼地盯着朱子佑,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反应。
朱子佑明显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消失属实?”
“绝对属实,而且此人现在正在京都天宝斋之中。”鲜士隐肯定。
“天宝斋中?”朱子佑摸着下巴一脸深思,“他和天宝斋是什么关系呢?”
鲜士隐眼神微闪,却是故作思索道:“这个却是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却是可以近水楼台。”
“近水楼台?”朱子佑低声疑惑重复。
“您忘了我们手里有着一张好牌了。”鲜士隐笑道。
朱子佑略一思索,眼中闪过一丝亮彩,道:“你是说邱静怡。”
“是的殿下。”鲜士隐笑着点头道,“谢安歌并不知道邱静怡是我们的人,她和谢安歌一起长大。无忧村出了事情,邱静怡的出现,对于谢安歌来说绝对是喜出望外的。我们就可以得到关于谢安歌的消息,而且可以让她帮忙打探一下那样东西。”
朱子佑脸上已经浮上满满笑意了:“很好,那你就抓紧安排。记住,一定要把我们撇干净,不然怕谢安歌会有防备。”
“您就放心吧,邱静怡在我们这边,本来就少有人知道。而三殿下一直还认为邱静怡是他们的人,就算他们知道邱静怡去找谢安歌了,他们也只会乐意帮忙掩护,还以为邱静怡会给他们传递消息呢。”
朱子佑赞赏地看着鲜士隐:“不愧是我太子府第一谋士,不错。”
鲜士隐却是谦虚道:“只是想尽可能为殿下分忧,想得多而已。”
朱子佑对于鲜士隐的不骄不躁,则更加满意了。
两人相视而笑,在彼此的眼中都有着一种势在必得的亮芒。
清水街
陵轩疾步入院,脸上有着一丝兴奋,但是兴奋中却又隐隐有着一丝忧色。
正在浇花的邱静姝看到这样的陵轩,也缓缓皱起了眉头,道:“他们答应了?”
“一切如你所料,我只说有一个挣大钱的渠道要和他们合作,他们虽然没有立刻答应帮我们找回粮食的条件,却也并没有立刻回绝。只是说会跟老板汇报,让我明日去等回复。”陵轩想了想接着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