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第20轮围甲之后,李襄屏先去了一趟“围棋天地”编辑部,做富士通杯决赛的“自战解说”。
这也是早就和张大记者约好的,只不过由于之前赛程繁忙,不仅李襄屏忙,人张大记者也忙,这才拖到现在而已。
然而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已经是8月下旬,这要再拖下去的话,那杂志的“每月重大时局”这一栏,没准就就要开天窗,因此赶在李襄屏去申城参加“应氏杯”半决赛之前,两人决定先把这事给弄了。
两人这也不是第一次做自战解说,因此熟门熟路,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全部弄完。
虽然通过李襄屏的讲述,张大记者并没看到“57手就算清全部变化”的神迹,不过在整体上,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因为李襄屏的讲解有个特点:某步某步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算到了什么地方,也算过了哪几种可能。
然后我最期待的理想图是什么,最希望对手会怎么下,最害怕对手又会怎么应,结果对手实战又是怎么下的,比赛中我当时感觉他这个应对如何如何
在一盘比赛当中,类似以上的东西也不用太多,只要在几个胜负关键处点到为止就行。
其实只要做到这点,那基本就是一篇“良好”级别以上的棋评了,因为这样做的话,不仅能让读者更清晰把握住整盘棋的脉络,没准还能让他们稍微产生那么一点点“代入感”。
毫无疑问,这已经要比大多数流水账一样的棋评强不少了,不仅阅读体验更佳,也更容易让普通棋迷窥探一下职业棋手的“神秘精神世界”。
李襄屏和张大记者合作的大多数棋评,其实都具备这个特点。
比如是今天这篇,虽然没有达到张大记者的最高预期,但基本预期还是达到了的,因此在完成任务之后,张大记者显得很满意,他开启了闲聊模式:
“对了襄屏,今年的“晚报杯”也是在申城举办呀,我查查”
张大记者查了一下日程安排表之后,他笑着说道:
“嘿嘿,27号,职业业余对抗是27号,而应氏杯第2局是26号,如果你能2比0拿下常浩的话,好像就能赶上这场对抗了吧。”
李襄屏听了笑笑,“应氏杯”半决赛是三番棋,由于两个比赛赛程重叠,那棋院方面当然不可能安排他和常浩去参加这个“晚报杯”之后的惯例,所以他清楚张大记者也就是说说而已。
“怎么老张,你今年怎么没去参加晚报杯呀?”
“我?不行不行,”张大记者把头摇得像拨郎鼓:“我连本地的选拔赛都没参加呢,现在的小孩都太厉害,就我这水平呀,去了基本也就是送菜,那我干嘛去找虐。”
李襄屏听了再度笑笑,张大记者说的这也是实情,进入新世纪以后,“晚报杯”低龄化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大量冲段少年甚至职业低段的加入,严重挤压了纯绿林好汉的生存空间。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看来,认为这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个群体的加入,“晚报杯”的整体水平肯定提高了嘛,然而李襄屏却有不同的看法。
要知道“晚报杯”可是一个业余赛事,并且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业余大赛,那么在这种业余比赛中,你要追求高水平干什么?
这个比赛的水平再高,能高过职业围棋世界大赛吗?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待问题的话,单纯追求“晚报杯”的高水平,这可能是一条走偏了的路子,是上世纪那种简单的“锦标主义思想”在作祟。
李襄屏认为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维护好“晚报杯”的差异性和独特性,让更多地方业余强豪有机会参加这个业余顶级赛事,这可能才更有益于整个围棋事业的发展。
要知道对于围棋的推广,那一个冲段少年和一个纯绿林强豪真不能比拟的。李襄屏自己就曾经是个冲段失败少年,对这个群体还是有所了解。
实话实说,对于围棋的推广和普及,这个群体基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更多时候还会起到反作用。
就拿李襄屏自己来举例,在前世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在连续3年冲段失败后,他觉得特羞耻,很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谈及此事,久而久之,他连围棋都谈论得少了,偶尔想看看围棋比赛,都习惯性一个人关起门来偷偷的看。
那么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去普及和推广围棋?
李襄屏的情况还算好的,他只是自己羞耻而已,他还见过更恶劣的。
比如在前世的时候,他认识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冲段少年,那孩子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同样是11岁开始参加定段赛,然后连续3年冲段失败,他和李襄屏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在冲段那几年期间,他并没受到李襄屏那么高的评价,也就说他从没成为过定段热门。
然而毕竟敢参加围棋定段赛的人嘛,那孩子人还是挺聪明的,后来他放弃围棋去参加高考,随随便便就考进一所知名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