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申花生拜见夫人!特向夫人请罪!”申花生一见到崔秀宁,就毫不犹豫的跪下,完全不复之前的桀骜不驯。
他还是戴着脚镣,被带到崔秀宁所在的社主堂。
崔秀宁放下笔,揉揉发酸的手腕,“申花生,既然你向本夫人请罪,那你倒是说说,罪在何处?”她早就预料到,申花生在了解真相后,一定会来请罪。
只有他来请罪,才能放心用他。他要不来请罪,不但不能用,还要…杀。所以,申花生是死是活,全在他自己一念之间。
申花生道:“罪人当时误会了李官人和李夫人,在流民中煽动作乱造反,差点误了官人和夫人大事。俺不但是官人和夫人的罪人,也是所有流民的罪人呐。”
他说的没错。假如当时流民真的跟他闹事作乱,州中官兵固然无力镇压,可移民计划也就泡汤了,流民们就再也不能来这过上好日子,只能在中原继续当流民,迟早死路一条。
因为他一个人,差点断了无数流民的活路和希望,当然是罪人。
崔秀宁笑道:“你起来吧。念你并无恶意,既然你也知罪,那本夫人就不加罪。好了,本夫人可以放了你,让你也能分到田地。但你不能离开海东。”
她是欲擒故纵。倘若只是希望申花生做个农夫,她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机了。
果然,申花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说道:“好教夫人知道,俺父祖皆是做军的,俺自小苦练枪棒弓马,打熬力气,并不曾做个农夫。倘若种地,只怕要饿死哩。”
崔秀宁心中暗笑,脸上正色道:“哦?既然你种不得地,难不成还要做军吃饷么?”
申花生很是无语。夫人呐,你既然知道俺是做军的,为何还想要俺种地?俺不是你老乡么?
“夫人,俺今日除了请罪,也是要投效官人和夫人,以效犬马之劳。俺没有其他本事,说到打仗,自认为还算块材料。俺斗胆请夫人让俺做军。这种地打粮,俺实在做不来。”
申花生倒也没有说谎。他父祖皆是小军官,他算是军伍世家出身,的确不知稼穑。男耕女织说起来容易,其实也要技术含量的。
无论种地还是织布,都没有那么简单。
崔秀宁道:“既然你想做军,我就允你。只不过,你是新降之人,虽然有些本事,但寸功未立。本夫人总不好立刻委你军职。”
申花生当然不指望刚刚投靠就能当军官,毕竟他之前还是敌人。
“俺如今哪敢指望做官?先能做个军士就成。还请夫人成全。”申花生很是自信。以自己的本事,做军士是暂时的,最多一年半载,他就能脱颖而出。
他猜到,李官人一年之内很可能要用兵,这就是他的机会。
崔秀宁故意沉思一会儿,说道:“也罢。谁教你是齐鲁人呢?本夫人就委你一个什长,做的好了,到时社主自然会抬举你。”
社主?申花生一愣,随即就知道指的是李官人。
“申花生谢过夫人抬举!”申花生再次下拜说道。什长虽然卑微,却不是普通军士,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一个小小的什长,就让他不禁对崔秀宁心生感激。
崔秀宁观察到申花生并没有因为官小就心生不满,反而很是高兴,这才真正放心。
此人,可用。
通过观察,她和李洛一致认为,申花生既有朱颔的头脑,又有虎古和张敛的勇武。综合能力,比虎古杨序等人强了不少,不在江钧和杨青雀之下。
毕竟,他统兵的时间,比虎古等人长得多,年纪也大了好几岁。虎古等人虽然个人勇武,但却是李洛火箭提拔起来的。说到统兵打仗的能力,其实才刚入门。
而且申花生出自元军,对元军也最熟悉。这点也不是虎古等人能比的。
如今李洛麾下诸将领,以新投效的江钧和杨青雀能力最强,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义父也曾说,他当年手下八大总管,就以这两人最擅长统兵打仗。
但问题是,这两人都有各自的义军班底。如今有义父在,两人一定会俯首听命。可如果义父不在了,两人就未必真能听李洛的话。
义父如今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油尽灯枯。到时江杨二人没有老上司的压制,平衡就很容易打破。
而申花生,就是一个制衡。在虎古等人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洛宁系军中需要有能和江杨二人抗衡的将领。
等到申花生告退,崔秀宁才有时间吃晚饭。
李沅、石珊瑚、张稚娘三个少女一起陪崔秀宁吃饭。但崔秀宁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她不禁在想,李洛在干什么,这个时间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想念自己。
一只白狐盘在崔秀宁脚下,眼巴巴的望着女主人。崔秀宁在这小兽软萌的目光下,只得扔给它一块鸡肋。
“夫人,这三只小狐狸,可没少我操心。平时喂得好好的,却非要跑出去偷附近村民的鸡。害的我赔钱。”张稚娘可怜巴巴的说道。
崔秀宁笑道:“我给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