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圃阿丁忽然觉得,他就是个傻子,很多人都是傻子。
他们,被李洛骗了,骗了好几年!
李洛岂止是假冒高丽儿欺君那么简单?他从始至终都在谋划造反啊!
哈圃阿丁当然不傻,前后一想,他就心里雪亮。
但他终究是个武将,事到临头干脆横下心来。
“罗将军,你说的甚么君上,就是李洛吧?”哈圃阿丁冷笑道。
罗昱脸色一沉,“大胆!你竟然直呼君上名讳,不怕死么!”
甚么?
哈圃阿丁气的笑出来。
“果真是他!哼,李洛忘恩负义,不过是个阴险狡诈的卑贱汉人!他能成的甚么事!罗将军,各位将军,本将劝你们悬崖勒马,戴罪立功,还来得及!倘若执迷不悟,怕是诛灭九族的大祸哩!”
罗昱怒道:“胆敢辱骂君上!来人,拿下!”
“诺!”
一群如狼似虎的甲兵围住哈圃阿丁等人,缴了他们的佩刀,全部控制起来。
哈圃阿丁哈哈大笑,“大元雄兵何止百万!你等造大元朝的反,干这螳臂当车的蠢事,又能嚣张几日!诸位将军,罗昱执迷不悟,你们快与我拿下!本将保你们人人升官受赏!”
罗昱冷笑。在座的诸将,谁不是君上的人?别说他自己不会叛唐,就算他叛唐,诸将也不答应。更休说哈圃阿丁能煽动他们了。
“来人,退出去斩首祭旗!”罗昱懒得再和哈圃阿丁啰嗦,直接下令杀人。
“哈哈哈!你等死亦!大元铁骑一到……”哈圃阿丁狂笑着喝骂,但他还没骂完,就被甲兵推出了帐外。
罗昱手一挥,扔下一支令箭,“夫人有令!易帜反元!攻占泉州船厂,封锁闽海!”
“易帜反元!易帜反元!”
众将一起按刀大喝,人人神色激动。
终于等到这天了!
很快,福建水师突然出动,迅速封锁了泉州大船场的港口,大摇大摆的闯进船厂,将三百多艘已经快要完功的新战船,全部据为己有。
就连船厂内的大量船匠工人,也都被控制。
泉州船厂本来就是元廷最大的船厂,三分之一的战船都产自泉州船厂。而且李洛当福建平章时,还主动上奏,替泉州船厂揽下来元廷五成的新战船制造任务。
三百艘大小战船,足够装备两万水师,如今全部便宜了唐国。
本来就战船急缺的元廷,就更没有战船了。
而另一个制造战船的大户,是庆元船厂(宁波),承担了两成的造船任务,很快也会便宜唐国。
攻占泉州船厂后,福建水师的元军旗帜缓缓飘落,而一面崭新的唐字大旗,却冉冉升起。
在泉州的福建行省官员,顿时大惊失色。
又多了一家反贼:唐!
………………
四月十一,也就是察素儿的信使赶到松江的前一天,铺天盖地的唐军舰队,就出现在松江外海,离长江入海口不过数里。
整个松江府,崇明县,都如同泰山压顶。
驻扎在崇明的元军江浙水师万户府,本来就因为缺船实力未复,眼下只有四千多人,见到如此巨大的舰队来袭,如何能是对手?
数里之外的海面上,白帆如山,连天接海,散放出不可一世的滔天气势。
一眼望去,都是船。
一艘高大的战船上,飘扬了几面大大的旗帜,其中一面是个大大的唐字,还有一面,似乎是浴火凤凰。
唐……
江浙水师万户沈卓,大惊之下一边派人火速飞报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游显,一边研究对策。
崔秀宁站在长安号甲板上,看着数里外的江浙水师军港,当真心潮澎湃。
“传令!围歼江浙水师,控制崇明,封锁长江!”崔秀宁毫不犹豫的下了进攻的军令。
“呜呜—呜呜——”
随着唐军战船上进攻的号角出现,整整一万精锐的唐军水师突出前方,呈扇字阵型,围向崇明岛。
“完了……”江浙水师万户沈卓脸色苍白,他哪里不知道绝无一分胜算。
唐军水师以狮子搏兔之姿,以众击寡,元军水师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轰隆!轰隆!”晋阳号战列舰上的几门十斤弹火炮一起发威,虽然大多数弹丸落空,但还是有一发命中一艘元军战船。
那艘战船还隔了两里远,就如同被铁锤狠狠捶了一记,半艘船都被打烂,木屑纷飞中,海水疯狂的灌入,十几个水兵不死既伤。整艘船,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泻。
这是唐军新式火炮的第一战。
“轰隆!轰隆!”
火光乍现中,黑烟骤起,巨响如雷,金陵号风帆战列舰也开炮了。
有一艘元军战船老远就被轰出一个恐怖的大洞,血雨纷飞中,甲板上的元军哭爹喊娘。
元军水师将士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人人胆